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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看着那只红色的绣花鞋,如遭重锤击打,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如今女子的鞋子大多是自己手工绣制,即使花样相仿绣工也不一样,吕布如何不认识这就是他女儿的绣花鞋?
他当即闪过一个念头,女儿以及家眷出事了,于是沉声问道:“这是何人送来?如今人在哪儿?”
“小的是西路斥候,方才发现有大队人马踪迹,正待回来禀报主公,却被他们发现被抓了,他们倒也没难为小的,给了小的这只绣花鞋说要送给主公,就把小的给放了。”
“他们是谁?有多少人?”吕布急问道。
他把家眷交给张辽护送至濮阳,本以为万无一失,毕竟世间能战胜张辽的武将不多,兖州地界又如此空虚,没想到的是,如今不仅家眷出了事,更冒出来了大队军兵,这令他如何不急?
“回主公,小的只看见那旗子上绣着‘夏侯’二字,至于人数,看那营盘规模,足有万人以上。”
“夏侯?”吕布心里一惊,难道是夏侯惇来了?
他早就得到消息,曹操东征带走了绝大部分猛将,兖州留守诸将之中,他能看得上眼的也就面前城内的曹纯和驻守鄄城的夏侯惇了。
夏侯惇与荀彧守卫北方三城,毕竟还要防备袁绍,手下兵马并没有被全部抽走,三城应当能凑出来万余人马,而且夏侯惇的武力应在张辽之上。
若是夏侯惇闻听兖州危急,倾巢而出,攻取濮阳抄他家眷也不难办到。
“可恶,这夏侯惇竟如此下作,欺负几个弱女子,”吕布紧紧攥住长枪,手上青筋暴起,大声喝道:“下令,停止攻城,先随我去斩杀那夏侯畜生。”
“什么?主公,破城即在顷刻,不能停止啊。”旁边的军兵头目急忙拉住吕布的马缰绳,苦劝道:“我等为攻取兖州已死伤数千人,如若此时停止进攻,岂不前功尽弃了?”
眼见攻上城头的军兵越来越多,只要再过两三个时辰,兖州城就全线告破了。
当然,破城之后还要绞杀残余曹兵,也还得需要半天或者一天的时间。
不过吕布看到女儿绣花鞋的那一瞬间,就已经一刻也不能再等了,他这人虽有虓虎之勇,却无英奇之略,轻狡反复,唯利是视,有妇人之仁。
他可以是一个好夫君,好父亲,却绝不是一个好主君,因为在他心里,女儿妻妾远比攻取兖州城重要,这不能说他错,但是他的角色错位了。
“停-止-攻-城!”吕布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手中长枪缓缓立起,冷冷的看着那军兵头目。
只要听见那头目再敢多嘴,他会毫不犹豫的一枪刺过去。
要不是听闻对方有万余人,他只需带领轻骑去救人即可,也不用把所有人都撤回来。
那头目吓得打了个寒颤,赶紧应声:“诺!”
随即营地上响起一阵铜锣声,这是撤军的信号。
军队如潮水般退了回来,苦就苦在好不容易杀上城头的那百十名军兵,又不来不及顺着梯子再爬下去,只能在城墙上奋战而死。
不超过一炷香的时间,军队已聚拢在吕布身边,当初那两万人马如今已经仅剩一万三千余人了。
“随我去斩杀夏侯惇!”
吕布大吼一声,带领这剩余的军马,由那斥候带领,向“夏侯惇”所部杀了过去。
他们西行二十里便已入山,好在这附近的山丘并不险峻,谷中的道路倒也平坦,并不影响行军。
又前行十余里,远远的就见前方扎了一个硕大的营寨,看规模足以容纳万人,怪就怪在营寨口竟然连个看守的军兵都没有。
不过那里却随风飘来阵阵女子尖叫之声。
吕布心急如焚,顾不得身后步兵,催动赤兔宝马杀了过去,在进入寨门的时候,突然马蹄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耳中听见机廓声响,几十支羽箭从两侧射了出来。
吕布暗叫不好,赶紧挥动长枪,挑开袭来的数支羽箭。
这羽箭虽然没有射中他本人,却射在了赤兔马身上好几支,好在并没有致命伤。
这时候他身后的步兵也赶到了,顺利进入营寨,竟然发现整个营寨空无一人。
吕布率人进入中间的中军帐,里面也是空空如也,只有正中地上扔着另一只绣花鞋……
“可恶!”吕布又急又怒,他刚才还听见女子的尖叫之声,想来此时妻女名节已损,他咬牙切齿的大声道:“夏侯惇,我必将你碎尸万段!随我追,”
他们穿过营寨,只见前方里许的确有黑压压一帮军士在逃跑。
这群军士中约有二十骑左右的枪骑兵,其中几匹马上似乎趴着女子,而一匹枣红马上趴着的女子一袭红衣甚为显眼。
吕布百爪挠心,立即跨上已然受伤的赤兔,率兵追了过去。
他突然发现前方那队军士左右分开,二十余枪骑兵向左,剩余的步兵向右,分散奔逃。
原来前方道路分叉了。
吕布持枪指着前方逃跑的步兵吩咐道:“你们向右追,我一人向左追。”
既然要追击,自然是步兵追步兵,骑兵追骑兵,他们本来的目标是攻取兖州城,所以并没有骑兵,只有他胯下的赤兔一匹马。
不过眼见押着他妻女的那二十骑全都是普通枪骑兵的服侍,并没有武将,就算他一个人去追又何所惧?
但令他焦急的是,他胯下赤兔马已然受伤,速度也就等同一匹普通战马,追了一会儿并没有拉近与枪骑兵的距离。
“稍微放慢些速度,别让他跟丢了,”刘平骑在大宛马上,身前趴着的是被捆成粽子般的吕布之女。
为了解兖州之围,把吕布的军队从攻城前线引回来,他可谓煞费苦心。
他这一千军马显然不是叛军的对手,甚至叛军根本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所以他只能虚张声势,并借用了夏侯惇的名头。
当然,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擒住吕布。
只要抓住了这个叛军主将,剩下的那一万多人来自不同的豪绅家族,没了主心骨就成了一盘散沙,不足为惧。
所以他又耗费心机把吕布从军队之中单独调了出来。
“放心吧,跟不丢,”太史慈笑道:“看我一会儿如何擒住那贼厮。
诶?老张,我一会儿要是跟吕布打起来,你会帮忙吧?”
张辽骑在马上心里很矛盾,吕布带他虽然不怎么样,但他毕竟另投新主,献了城池,导致其家眷全部被俘。
为报效新主而去反杀旧主这种事,虽然吕布常干,但是张辽却干不出来。
“到时候再看,”张辽虎着脸道。
说话间,他们竟然跑出了大山,原来这条路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兖州城下。
此时曹昂曹纯乐进正坐在城墙上大口喘着粗气,三人身上均带了伤。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叛军已经功上了城头,眼看兖州城就要失守,叛军却突然退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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