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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童婳,你不能不要我……”
他抓着她的手,整个人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力道也下意识地大了几分。
仿佛只要他抓得不紧,童婳就会丢下他走了。
他想起早上的时候,童婳对他说的那话——
我妈没了,我爸也没了,我什么都没了……
他又何尝不是?
他的父亲,在他才七岁的时候就走了。
他的母亲,从来都只会跟他抱怨,从来不会问一句他那样年幼的身躯扛下偌大的时氏会不会累?
只有眼前的这个人,会在他埋头苦干的时候,到他面前提醒他该吃饭了,该休息了。
也只有她,会让他忙到身心俱疲的时候,让他感到一丁点儿的放松。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只知道,她在眼前,他就能放松下来。
可现在,连眼前这个女孩都不要他了……
他的手,抓得越来越紧,紧到童婳都忍不住呼痛出声。
一旁的老杨自然也听到了童婳说的这些话,也看到了自家少爷脸上他从未见到过的惊慌。
即使他十几岁刚从信托管理团队手上接下时氏,站在一众老奸巨猾的元老面前,他都是面不改色,从容到完全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可就是这样一位能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人,此刻却因为面前的人说了一句“不要他了”就慌得手足无措,无所适从。
只能笨拙地去抓着她的手,不想让她甩开。
老杨有些看不下去,上前低声提醒道:
“少爷,您把少夫人抓疼了。”
那一瞬,时薄言空白的大脑,有过一瞬间的清醒。
他愣怔了一下,这才将童婳的手松开,心头的慌乱却并未因此而减少。
“少爷,少夫人喝醉了,说的都是醉话,您别放在心上。”
老杨终究还是不忍地安慰了一句。
“外面风大,少夫人又喝了酒,我们先回去吧。”
时薄言听到这里,哑然地应了一声“好”。
这才俯下身去,将醉得一大糊涂的童婳抱起,坐进车里。
到家的时候,时间已经有些晚了。
时薄言小心翼翼地抱着童婳从车里出来,进门的时候,却见沈欣母女俩坐在客厅里。
看到他抱着醉醺醺的童婳从外头走进来时,沈欣的脸色,蓦地往下一沉。
一旁的时慕语也跟着微变了一下脸色,但想到早上时薄言的警告,她愣是什么都不敢表现出来。
但沈欣不同,被时慕语挑唆了一番之后,就真的坚信自己是时薄言的亲妈,时薄言再生气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因而,看到时薄言抱着童婳从外头进来的时候,便阴阳怪气地用话刺道:
“身为时家的儿媳妇,在外面喝酒泡吧,喝成这样才回来,成何体统?”
她的目光,落在时薄言充满凉薄的脸上,道:
“薄言,你就这样纵容她丢我们时家的脸?”
时薄言行走的脚步,停顿了下来。
他没有第一时间理会沈欣,而是看向一旁的佣人,吩咐道:
“煮一碗解酒汤过来。”
沈欣见儿子没有第一时间理她,反而顾着给童婳弄解酒汤,脸上的表情就更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