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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忽然轻轻的搭了一句。
“人,得学会自己成全自己!”
月华已经暗了下来。
夜风越来越大了,女人也没再说话了,很静,像是没人想要打破现在这份僵局
直到远处的风声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传来了驼铃声,两匹骆驼飞快的赶了过来,背上驮着两个人。
那二人一路疾驰,直等赶到客栈近前,瞧着窗户边上的苏青他们,蓦然一抬斗笠,露出两张满是风尘的脸来。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男的潇洒,女的英气。
这两个人他都认识,周淮安与邱莫言,近些年东厂提督掌印先后被人刺杀,苏青虽说知道那行刺的赵怀安便是周淮安,但没想到连邱莫言也活了下来。
“点蜡烛的,别来无恙啊!”
邱莫言一笑,朝金镶玉招呼道。
金镶玉松开了苏青的手臂,道:“怎么是你们?”
“这不是见你救了个姑娘,被西厂一路追杀么,我们两个就想着来帮帮忙,免得某人又说这大漠上都是些无情无义的!”
邱莫言也是感叹良多。
江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一旦走上,生死两茫茫,世道难行,又有几个能活着重逢再见的。
周淮安对苏青拱拱手。
“多谢当家的当日援手,江湖又相逢,今日我夫妻两个无牵无挂,索性咱们就会会这西厂的番子!”
苏青看着邱莫言手臂上包扎的伤。
“你们和雨化田交过手了?”
“不错,之前曾和他试了几招,武功深不可测!”周淮安一脸的凝重。
多年未见,他们容貌未变,仍是如旧,不过少了些江湖气,多了些风尘意,黑了点。
“雨化田武功奇高,再加上轻骑箭阵,吃了点亏。”
苏青微微颔首,思量了一番,道:“我本来打算先解决客栈里的,当初差点栽在箭阵里,这些年地底下被我挖了不少密道,到时候引他们进去,且看谁能技高一筹!”
他瞥了眼窗外的月亮,现在黑云更浓,月光几近于无。
“大胆,谁敢直呼督主的名讳?”
就说四人正在交谈,客栈里忽的奔出几个人来,他们先是看看苏青,又瞧瞧周淮安,最后又看看金镶玉,眼神是变了又变,脸色是白了又白。
苏青洒脱一笑,他看向周淮安。
“敢不敢,比比谁的剑更快!”
周淮安闻言一笑。
“好,那就痛快些,躲躲藏藏的日子我也不是很喜欢!”
“是你?赵怀安!”
那西厂番子大喝狂吼一声,右手一抄,腰后已取出一架弩弓。
箭矢嗖嗖逼向周淮安。
“呵呵!”
苏青轻笑一声,人已起身,提着剑出了门,似是因吼声的缘故,客房里的西厂番子纷纷推门出来,正好与他打了个照面。
不由分说,剑花一挽,两人当场捂着喉咙跪倒在地,脖颈血水嗤嗤飚射。
“杀!”
此番乔装的西厂主事人,名叫谭鲁子,是西厂二档头,眉眼阴沉,眼下生痣,见苏青杀人,他大喝一声,一把摘过手下递来的兵器,那是一柄剑,剑光晃动,剑风急响,还有剑穗,一片银光,竟是铁制的剑穗。
一劈一挑,剑穗就哗哗生响,饶人心神。
“不知死活!”
谭鲁子冷冷瞧着苏青,同时对身后的人吩咐道:
“去,你们去抓赵怀安,可别让他跑了!”
“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轻飘飘的话音方落,乍见苏青左手袖中径自滑出一截明晃晃的刀身,似在某种劲力的催动下发出急颤般的鸣动,亮起了惊艳的刀光。
原来,他左袖中一直藏着刀,一柄短刀。
“给我倒下吧你!”
苏青刀剑齐出,刀走偏锋,剑走奇诡,一刀一剑随他双手拨转驱驭而动,身形变动刹那,剑成繁花,刀成刀网,顷刻间,已有一人断了手,也有一人没了命。
两个身影一个翻下了楼,一个断口处鲜血迸溅,哀嚎着也摔了下去,不堪重负的护栏“嘎巴”一声从中折断。
涌出的西厂番子,连同苏青都齐齐跳了下去。
“呔。”
谭鲁子一声厉喝,剑光一出,雪亮剑身在夜灯下耀起一片刺眼白光,弹指间已与苏青互攻五记剑招,剑柄上的剑穗宛如一簇荆棘倒刺,竟然能困人兵刃,他跃上了满是刀劈剑砍过的桌子,然后又跃了下来,剑穗便已将苏青的剑绞住。
“撒手!”
剑尖一压,剑身豁然一拱,形似拱月,已挑向苏青右手手腕。
与此同时,还有三柄刀劈砍了过来,退不得,进不得。
苏青没退也没进,他先动的是左手,头没回,身没动,刀子被他反手一个大旋,刀尖已划出一轮难以想象的弧光。
“咻咻咻~”
忽听楼上传来激响,数枚柳叶飞镖被一只手打了出来。
乌光一闪。
围攻他的几人,身上立马多出来几个窟窿,惨叫倒地。
手腕上亦是多出一条血痕。
这是苏青的刀。
然后他又动了右手,剑柄一压,剑尖一抬,往上一戳,剑刃与剑穗摩擦出刺耳声响,两柄剑只似龙蛇相盘,顷刻绞在了一起。
“旁门左道!”
苏青脚下一赶,左手中的刀子豁然又缩回了袖子里,他欺身而上,白玉般的左手刹那竟变得软绵绵的,仿佛没了骨头,臂如软鞭,轻轻敲了出去。谭鲁子眼神一凛,右脚飞踢直迎,可就在碰到那只手的同时,他脚背居然不可思议的炸开一个血洞,痛呼一声气息一乱,苏青趁机扣着他脚腕,倒提在手,但听惨叫未尽,一只脚已戳在谭鲁子的心口。
一盏茶后。
瞧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
周淮安提醒道:“要提前早做准备,恐怕破晓时分雨化田就会过来,这方圆五十里,能歇脚的除了驿站就是这了,他肯定不会放过。”
“没事,那就等吧,大漠上要起风沙了!”
苏青看了看天色,黑云汇聚,越来越恐怖,这等异象真是见所未见,这些年,为了这一天他可是没少做准备,下面密道四通八达,这客栈也被不断加固,就是为了应对黑沙暴。
风里刀和鞑靼那伙人跑了出来。
见到一地的尸体啧啧有声。
“这就死完了!”
可看见他的长相,周淮安与邱莫言彼此眼神一变。
“你知不知道你很像一个人?”
风里刀一怔。
“嗯?刚才在下面那个女人也怕我,说我像一个人,像谁?”
邱莫言道:“像西厂督公,雨化田!”
苏青收回视线,转身朝后院走去。“不说了,把骆驼和马还有羊全赶进客栈里,准备迎接黑沙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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