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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救急不救穷,云府走了水,几乎烧成灰烬,却没有死一个人,晕的,伤的,倒是不少。李府接济了云府一家子,但不能把上上下下的一大家子的奴仆也给接济了下来吧。
养了两天,楼氏身边的于嬷嬷便找了李氏闲谈,几句话,便将云府的下人都打发了去乡下的庄子,只给她们留下贴身伺候的人。
李氏原是不乐意,想去找李府的老太太哭诉一番,让王嬷嬷劝住了。
楼氏入府,李氏出阁,都有十几年了,时势早已经不同,李氏如今再回李府,已经成了寄人篱下了,哪能犹如未出阁时仗着父母兄长的宠爱在李府里颐指气使的。再者,云润霖想做楼氏的儿媳,总要有伏低尊长的姿态,谁愿意娶个祖宗回去压宅。
王嬷嬷费了许多的口舌劝下了李氏,李氏心中明了她话中的道理,可心里更加得郁愤不堪。
李氏一双眸子轻轻地扫了一眼王嬷嬷,眼神冷淡又凌厉,“你的话,总是有道理的,可事却办的不怎样,可是年纪大了?脑子糊涂了?办事不利索了?不是说春来湿润,只会烧了个落兮阁,不会祸及全府的吗?”
言及此,李氏心中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想到她多年的积蓄、云府多年的积蓄全在昨夜一场大火中化为灰烬,就忍不住地勃然大怒,摔了桌上的芙蓉茶盏,厉声喝问:“如今,怎么就烧得云府一干二净的,你是怎么办的事?”
王嬷嬷不顾一双老腿不利索,扑通一下跪下,仆地请罪,“是老奴办事不利,罪该万死,可还请夫人念在老奴一心是为着夫人的份上,饶了老奴,让老奴将功补过。”
“将功补过?”李氏冷哼一声。如今云府都烧没了,还有什么功可以补此过的?
“夫人,老奴是老了,办事不利索,可老奴在李府服侍过老夫人和夫人,对夫人忠心耿耿。
如今看来,楼氏虽喜爱润霖小姐,却也非省油的灯。小姐尚未入门,便为长空少爷安排下通房丫头,日后恐怕也会为长空少爷纳几房妾侍。
夫人为云家主母,自是威严无人敢犯,可他日小姐若为李府新妇,没有个老人从旁指点,小姐尊贵虽说不怕吃亏,可也怕要走上几步弯路啊!”
王嬷嬷一脸惶恐地额头贴地,细细分析道。
她服侍李氏已久,又怎么会不知道烧府一事已经在李氏心中种下死结,想她一辈子服侍得李氏妥妥帖帖的,不想老来失手,偏偏这一失手又让李氏损失惨重,若无其他厉害用处,只怕是没个好下场。
轻则,下庄子沦为粗使老婆子,老来遭罪,重则........
王嬷嬷不敢深想。
她是李氏的乳嬷嬷,可润霖小姐是李氏亲生的女儿,润霖小姐向来不养无用之人,更不养有过无用之人。
李氏的耳根子软,凡事经不住润霖小姐的三言两语。
想当初,她正是听出了润霖小姐话里的意思,才出了火烧落兮阁的计谋,想着讨好了润霖小姐,为自己的儿女铺路。
青云城主家的嫡长媳,将来便是青云城主府邸的主母。能让她看上眼,将来儿子便是做个管事的奴才,那在大半个青云城,能横着走。
只是没想到,失了手。
王嬷嬷悄悄抬眸看了看李氏的脸色,见她厉色稍缓,便知道她的话,说到李氏的心坎里去了。
“母亲,此事怪不得王嬷嬷。”云润霖推门而入,紧随其后的若萱随手将门掩上,关得严严实实的。
云润霖顺了顺裙摆才端庄地落座,扫了一眼伏在地上的老奴,压下眼底的凌厉。此事当然要她,此时不怪,只是这个奴才还有用处。
云润霖今日一早去给李府老夫人和楼氏请安,就碰见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春花。一看见春花,就想到李长空没有半点地交代就收下了这个卑贱的丫头,心中一股怨毒油然而生。
如今春花是楼氏开了口安放在李长空身边的,李府并非云府,她不好动手,便想到当初若芷之事想一并收拾了这丫头,是王嬷嬷开了口护下了这狐媚的人。
她知道王嬷嬷的儿子看上了春花,想着过不了多久也就是配了下人,一起打发到庄子上去,也就罢了。
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幺蛾子。
如此坏她的事,她岂能轻易饶了王嬷嬷?正是怒气冲冲地想来找这老婆子的晦气,却不想在门口听到了老婆子的一席话。
不愧是吃那么多米的老婆子,眼睛倒是看得透彻。云府烧成灰烬已经是事实,处置了她也不过是一条命的事。
可李府后宅,她未入门便有了个春花,以后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春花,甚至是比春花身份要好上许多的妾侍。若是都由她动手,总归是要伤了和楼氏的情份。
可这个老婆子在李府服侍过外祖母,怎么也有几分老面,由她去收拾李长空身边的莺莺燕燕,总是方便些,也熟手些。
“要怪只能怪云府时运不济,空空道人算了母亲与云府岁命忌火,春来湿气重,落兮阁又僻远,怎么就烧了整个府邸?
只怕是落兮阁里的人命里带火气,与母亲和府邸气运相克。
只是不知道是小姑姑还是姐姐?亦或是底下那两个丫头?
若是丫头,便简单了,直接打发了就好了........”
云润霖煞有介事地分析道。
李氏一听,火气蹭蹭蹭地爬了上来,克了她和府邸的气运,便是云明熠他老娘都不行,何况是他病怏怏的妹妹和不服管教的女儿,恶狠狠地吐道:
“不过是两个没福气的乡下人,命数比两个丫头好不到哪里去,有什么好犯难的?
云府立府十余载,想来平安顺遂,怎么这对姑侄一入府就出了这样的事。
不是她们之过,又是谁之过?”
云润霖听了母亲的话,嘴角浮现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诡笑。
当初她为何要置云凌霄于死地?不就是因为她狐媚了李长空吗?
如今不仅未死,还沾了她们母女的光,一起搬入了李府,抬头不见低头见,李府的富贵又惹眼,她绝不允许再出一个春花。
王嬷嬷听了这对母女的对话,心里不由地叹,润霖小姐果然青出于蓝胜于蓝,三言两语就悄无声息地拨动李氏的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