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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明曲敛下眼眸子,长长的睫毛犹如蝶翼立着,翻斗了一下,又抬起眼眸子,对着李氏笑道:
“嫂嫂是出自李府,在李府借住一二,是骨肉亲情。我与凌霄儿,如今居住在二叔遗赠的颐园,亦是骨肉亲情一场,怎么是流落在外呢?
先前蒙了大哥大嫂的一段照顾,如今二哥一家来了青云城,也是入颐园的,与我们相互照应。同是在城内,可随时照应,怎么就让大哥难堪了?
颐园耐云氏血脉至亲所遗宅邸,若不是李府老夫人惦念,大哥嫂嫂要服侍在侧,那颐园也大哥嫂嫂的一处落脚之地。如今,我和凌霄儿安居甚好,大哥和嫂嫂尽可放心。”
李氏看着云明曲,拭泪的手帕一时停滞住了,与云明曲相处了几日,从来这个妹妹都是怯懦无用的,今日在众人之前,竟然如此伶牙俐齿,嘴里回的话,不卑不亢,寻不出一丝的错处,话及暂住李府,以服侍李母为由,给他们留下了充足的体面。
温婉、贤淑、识大体。
李氏从旁人的眼神中读出这样的赞赏之色,忍不住的咬了咬牙银牙。
她今日是忍了一天了。
她的润霖千娇万贵的精心装扮,明明是流光溢彩的人儿,却在凌云霄面纱扬去的瞬间,被压得暗淡无光。像极了当年,凌氏初次出现在青云城的样子。
当年是青云城的踏青节,原本她是整个桃花庵上最俊美的女子,却在凌氏初现的瞬间被抢去了所有的风光。
是她大意了,因着云凌霄并不全然像凌氏那般温婉动人,一身的乖张邪戾过分惹眼,麻痹了她的眼神,没仔细去瞧她那张脸。
一朝现身名动青云城。
像她娘一样地不要脸地招惹人心。
忍了一天的心气,忍不住想在云明曲的身上找发泄,却不想被噎了回去。
李氏整个人僵僵的,眼睛瞪得老大,一时没想好怎么接话。
“姑姑与二叔亲近,自然是喜欢与二叔住。姐姐与姑姑亲近,自然是愿意和姑姑住,只是为难了父亲的一番照拂之意,好在同在青云城内,日后,倒也方便父亲一并照拂了。”
云闰敏娇笑着开口接过话,话里间尽是拔高云明熠的意思,忽然话锋一转,绣帕掩唇笑道:
“没想到二叔家的哥哥弟弟都在青云学府修炼,也不见二叔与我父亲相告一声,倒是见外得很。
也是,现如今,哥哥便是输给了苏玉颜,那也是魂凝境七品,弟弟虽然赐教落荒逃下演武台,那也是入了魂凝境的,都是成才成器的人儿了,又何必藏着掖着,难不成,怕让我们沾了光去不成?”
云闰敏的话一如她母亲那般尖酸刻薄,声音重重地咬在“输给苏玉颜”和“赐教落荒逃下演武台上”,尽是笑话之意。
听着李氏母女嘴角浮起浅浅的蔑笑。
倒是旁边的楼氏母子忍不住地打量了云氏兄弟。楼氏的眼神停留在云泽英身上数息才离开,笑着说道:“妹妹家的侄子,亦是亲戚,有空可多来李府走动走动。”
楼氏的话,轻柔如春风,云氏一干人,都愣了数息。
楼氏这是有意抬举云泽英。
云泽英寡然未语,只是抬手作揖,落落大方。
楼氏的眼中,又多了几分赞赏之意。
“霄儿!”云明曲眼角瞥见站在不远处的云凌霄,轻轻地唤了一声。
云凌霄快步上前,扶了云明曲,不言不语,便往自己家的马车走。
云明礼一家子和云明曲早已习惯了云凌霄的形式作风,倒也无话,纷纷地随后作了拜别礼便也往自家的马车处走。
云明熠云凌霄在众目睽睽之下无视了她这个做父亲的威严,厉声喝道:“逆女,不知礼义廉耻,不知尊长敬上,白吃了十余岁的粮食了。”
云凌霄斜眸一瞟,轻飘飘地摔下一句话:“我母亲生我十余载,我得幸吃你数日米粮,改日奉还,幸在只是几日而已,还得起。至于礼义廉耻,有娘生没爹养,也便就是这样了,习惯了就好!”
云明熠僵硬地站在远处,一张脸涨得黑红黑红的。
云凌霄的话,犹如一记一记的巴掌,直直地甩在他的脸上。
云明熠恼羞成怒正要发难,忽然耳边传来一阵清凉谄媚的声音。
“凌霄儿,留步,等我一等。”
只是说话见,林生钱拉着他的儿子林西羽,小跑着追了过来,气喘吁吁地问道:
“凌霄儿,你们这是往何处落脚?”
云凌霄不耐烦地瞥了林生钱一眼,眉心的躁意,几乎要冲天而出。
林生钱心里一惊,悻悻地退了两步,又走到马车旁,伸出一只胖胖的手臂,又将衣袖拉扯整齐,举臂让云明曲借力上马车,姿态谦卑之极。
云明曲微微怔了一怔,眼角瞥见云凌霄脸上的躁意,怕她当场生事,便大方有礼地扶了林生钱的手上了马车,钻入车厢之内。
云凌霄随之钻入车厢之内。
云三见状,识相地甩鞭赶起马车,顾自离去。
林生钱目送了马车离去几息,也不恼怒,笑嘻嘻地凑到云泽英身旁,问道:“大兄弟,你们这是往何处落脚?”
云泽英盯了林生钱数息,想到云凌霄示意自己收下林生钱的金叶子,定是有交情的,相告无妨,便礼貌答道:“颐园!”
“这两位是?”林生钱看着云明礼的眉眼,笑嘻嘻地问道。
“家父家母!”云泽英回答道。
林生钱一声热情的惊呼:“原来是二叔二婶啊!林某这厢有礼了。”
林生钱诚意十足地作揖拜了拜。
云明礼和苗氏莫名其妙地怔了几息,还是云明礼时刻谨记礼教,行了神过来,扶助林生钱,木纳地说道:“使不得。”
林生钱作为青云城首富,时常会施粮救穷,颇有名声威望,便是从乡野下来的云明礼,也是有所耳闻的。
“使得,使得,凌霄儿走远了,我便不耽搁二叔二婶了,改日我带小儿上门拜访。”林生钱歪了个脑袋远远地望着只剩个影儿的马车,脸上堆灿烂的笑容说道。
林西羽一脸尴尬地看着自己的老爹,知道老爹八面玲珑、能伸能屈,可从未见过他对人谦卑到如此程度,简直可以用“狗腿子”三个字来形容他了。
丢脸丢到尽头,简直就想挖洞把脑袋藏进去遮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