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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地古永传曲仁里
每到这个季节,袁四爷总会骑一匹高头大马四下游荡。
此地人杰地灵,得天独厚,被历代帝王称为“开物成务”之风水宝地。
若在河堤再往东望,那是沃野千里,一望无际。
眼界的尽头,就是宛丘之地了,四面环水,烟波浩淼。乃为华夏先驱,九州圣迹,太昊之墟,神农初都。
中又一湖,湖中一岛,水面六尺余,广阔十余亩,便是伏羲于蔡水得白龟八卦之坛。
始祖伏羲氏画八卦,分yīn阳,造土损,制琴瑟,结网置,教渔猎之地;
又是女神女娲氏,抟土造人,炼石补天,化育万物之地;
还是炎帝神农尝百草,艺五谷,教民稼穑之地。
也道祖老子,著五千言《道德经》,经纬华夏,得道飞升之地。
修道大家陈抟老祖作无极图,顺以生人,逆以还丹之地。
三川交汇,千秋圣地。
传说伏羲陵最早只是平川,chūn秋时,黄河决口,洪水泛滥,但冲到此处却势头渐小,泥沙漩涡里现出一条峥嵘龙骨,背脊起伏,蜿蜒连绵,只见其首,不见其尾,不可计其长。
后风雷大作,大水退尽,在疏通蔡河时挖出一颗金sè头骨,头上生角。当时孔子正在陈州讲学,于是蔡景公就请教孔子,孔子言此乃人族伏羲,之后建陵墓。《孔子家语》中有:“孔子自卫之陈,陈侯起陵阳之台。”便是此处。
之后历代修建,皆禁樵采耕犁,宋时置守陵户,牲用太牢,三年一祭。之后初一,十五,二月二皆有大祭祀,
延续至今。
袁四爷chūn种夏收秋收秋种之际,都亲自下地监督。
自夏收开始,放眼四方,总是一片金灿灿的耀眼,这叫地里出金子。
袁家的买卖很广,几乎涉猎了所有生产经营,除一般买进卖出的商铺外,又有磨房,油坊,酒坊,丝坊等等,但分起大类,主要有三,农,商,镖。
袁家是此地的大地主,尘舟口这部分,为繁华之所,往西南千倾的庄稼地,几处破败的村落,那里住的主要是佃户,那又被成为南乡老城,那地五分之三是袁家的,那才是袁家真正的财富本营。
南乡与北城的分界,似乎就是那一排上百间的粮仓。
在西又有南顿鬼修城,此地合天地造化,善候形布气。传说为王莽追刘秀时,有鬼修建,二更动手,四更完成,遥遥望去,杀气腾腾,追兵不敢前。此为传说,却正合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每每行于此,袁四爷都平生敬畏。袁家行商,亦善候形布气,鸿展于陆。
能成功,亦不离仁义信用之道。
而zhōng yāng,就是现今的宅子了。东临大河,漕运亨通,商旅奔驰。
古志记载“通衢五省,人杂八方,商贾云集,南北之声不绝于耳”。
繁盛时期街道百条零二八,极为专业,按街而分,一街一业,平均每两街一庙。
“万家灯火侔江浦,千帆云集似汉皋。”
袁家家大业大,自然离不了看管护卫,因威信远播,逐渐也形成了保护一方的局面。
后来发展出镖局,后逐渐自家子弟不远行,此行分出。
地里的事务,古时除放地收租之外,都有自耕地,家里男丁,是个爷们儿都要亲自劳作。
后来逐渐娇惯,多行商贾,生疏了耕作。
但也都走个形式,每每到田里监督,树立威信。
而袁四爷看中的,更是那分自豪感。
看那高大的麦秆草垛,东家一垛,西家一垛,闪耀着金子的光辉。
几处庄户正在扬场,地上是小山的麦粒,一木掀下去,高高扬起,刷啦一片撒下,如珍珠落地,沙沙作响,谷皮随风飘散。
袁四爷高兴,策马而奔。
出了北城是连着的场院平台,前些rì子庄户们已趁夜赶早收了豆子,此时正在碾压链打。
袁四爷看着高兴,心想,回头叫那拨练武的打上一通,那才过瘾。
一高兴,骑马赶上,一通践踏,老汉们赶紧提了链枷散在一边,都叫“袁大爷来了!哈哈袁大爷威风!”
袁老四更是高兴,一提四缰,那马人立而起,此时对着阳光看过去,袁四爷的身子被阳光剪成一个完美的影子,高高在上。
袁四爷喜欢这些佃户,他们为自己种地,只管辛勤劳作,老婆孩子热炕头,有点收成就满足,不似城北那些jīng细人。
而且他们只认自家的主子,称为大爷,而不是四爷。
看他们一代代成长,还是那些朴实的脸,为自己集聚财富,袁四爷仿佛回到了壮年时代。
也是这样的rì子,策马直奔,去村子里看哪家姑娘秀气,便给了银子带回宅子。
佃户们也都盼着四爷来,四爷乐善,姑娘做了嫚子吃得好,穿得好,不受打骂。
一般秋后季节,都打扮了姑娘,阳光里在门前轧碾,等着袁大爷路过歇脚。也都准备了绿豆糖水,等大爷品尝。袁老四就好这一口,家里有好茶喝着不过瘾,就爱在地头村口的跟庄户们抢那大燎壶。喝着高兴,看姑娘刚刚开始发育的身子,在阳光里含苞待放,合着一股庄稼芬芳,美哉美哉,就点了名,rì后只在宅里等着,然后在夜sè里,再欣赏把玩一番,直到夜花怒放。
如今垂垂老矣,虽壮心不已,但力不从心,只是到了这季节却依然勾起了这蠢蠢yù动的xìng情。
道喜几声,撒下一片金豆子,看庄户们各各狗抢食一般跪下身子,从大堆豆子里,豆壳里翻寻,很是得意,策马转几个圈,又急驰而去。
袁四爷知道,待秋后收租,稍作苛刻,赚回的岂止百倍。
阳光大好,就盼着这好天气,五谷丰登。若有雨水,收割不及,一切都会烂在地里。
“寒露不摘棉,霜打莫怨天”。
此时棉花,chūn玉米,豆子,花生,依然收割完毕,过几rì又轮到秋玉米。
也够田地的把式头管家忙的,办的漂亮,回头出了新酒,先赏他们。
一路上又有临时的草垛,袁四爷很想上去翻几个滚儿,可惜今非昔比,已过了天真的年纪。
每当此时,策马而过,少年往事便历历在目,惆怅而美好。
袁四爷想着往事,不禁吟了几句老词,“麦到芒种谷到秋,寒露才把豆子”.
想当初自己很小时就被老娘拉着,跟着庄家大把式去地里学习,少年时亲自上阵,他割起麦子,一割一收,腿间能夹一整个麦堆儿。割麦子得趁着天气好,一气收了,千万不能淋了雨露,又不能收晚了落在地里。
而黄豆,却要赶早趁晚,早晚不热,又有霜,豆子不会如正午一般一砰就爆,而落在地里,无法收拾。
诶,这个秋后奔马的习惯一晃就坚持了几十年,那其中滋味也是独自享受,而如今年迈,却再无来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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