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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采昊将事情源源本本说了一遍,最后道:“就只这两人,如今已折损我袁家、王家、周家,不下数百名骁勇之士。”
王翼看了眼脸色有些阴沉的周公子,道:“王某途中看到了战后的惨状,周家被害之人,王翼已尽数收敛,棺椁如今就在园中,各位若是不信,尽可前往一看。周公子刚刚已经看过了的。”
周公子没有说话,只是阴沉着脸点点头。
汝南世家中,以周氏为尊。若非这件事对他打击太大,他也不会不发一言,由着王翼和袁采昊主持其事。
众人听了不由都是倒吸一口冷气。
虽然他们不太把人命当人命,但是区区两个人,可以造成这么大的伤亡,而这能力,就来自于那个邹阳,居然只是一日之间的变化,如同点铁成金的仙术,这如何叫人不眼红。
温公子听完,已迫不及待地道:“想来,王兄、袁兄是想……掌握这禁忌之术?”
不错,这当然算是禁忌之术。这与神仙点化凡人的法术有何区别?
王翼淡淡一笑:“不!不是我和袁兄,是我们,在座的所有人,所有世家。”
王翼考虑到邹阳已经与墨门合作,只凭他和袁采昊的力量,已不足以从中渔利,所以有心拉上这些公子,集合众豪门的力量。
众人听了,顿时露出兴奋之色。
袁采昊道:“只是,此事万万不可让官府知道,否则,一旦朝廷出面,就没有我们汝南各世家什么事了,不只是朝廷,只怕朝廷诸公背后的那些各地豪门,都要来掺上一脚。”
众人一听,自然明白。朝廷若是知道世间有这般术法,怎么可能不予重视。而放眼天下的话,凌驾于汝南各豪门的世家大户也不乏其人。
这份机缘,是他们的,岂能叫他人沾手。
于是,众人的目光一起望向了司马业。
在场众人中,可能只有他的立场有些摇摆?
却见司马业恍然一笑,道:“原来王兄和袁兄不曾相邀于我,是出于这个原因,这样的话,我心中不平之气,却是消了。呵呵,诸位公子放心,我司马家,现在就在汝南为官,岂有不与各位友善的道理?再者,我是次子,虽有家族的庇佑,将来想当门立户,还是需要自家有本事,试问,这份大机缘,我会拱手推让出去吗?”
王翼松了口气,道:“有司马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一位公子急道:“王兄,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集合你我各方力量,杀进天机城么?”
王翼道:“本来,相邀诸位的时候,王某的确是这个打算。不过,王某刚刚得到准确消息,那妖人邹阳,已决定与天机城中众人前往泰山之巅,候得妖星经空之日,于泰之之巅铸就一口神鼎,接引星力,使其众人个个受星力沐浴,成为异人!”
周公子听到这里,不由惊叹道:“好大的气魄。”
袁采昊道:“何止如此,诸位可知,他们如此作为,意欲如何?”
众人都向他看来,袁采昊道:“他们想,制造一批异人,以此为根本,打破我等世家垄断之格局,重新天下秩序。”
温公子吃惊地道:“这……何异于造反?”
袁采昊道:“正是如此!诸位,若是两个人,就能力敌数百人而毫发无伤,那么十个人如何?一百人如何?一千人,又如何?”
众人听到这里,不禁攸然变色。
他们这些世家子弟之所以能坐享富贵,为所欲为,乃至子子孙孙,无穷无尽,倚仗的是什么?
如果真有这么多人成为异人,身具异术,那就是一股可以推翻这一切的力量。世家豪门赖以生存的根基还能存在么?
如果说,他们原本只是觊觎这神奇的术法,此时却已是视邹阳与天机城为死敌,不死不休了。
王翼道:“他们制造异人的所在,已是定在了泰山。但是据说他们还需要找到一种罕见的材料,才能确保星鼎的铸成,因此又派了周天行、秦泽两个异人前往洛阳寻找。
我今邀各位公子来,是想集中我们各方的力量,一队人前往泰山,暗中控制局面,一俟妖星经空,他们要接引星力下来时,就夺其鼎,杀其人,取而代之。另一队人先往前往洛阳。”
王翼微微一笑,道:“若是他们洛阳之行不甚顺利,说不得,咱们还要先行给他们制造些便利才是!”
众人当然明白王翼的意思。邹阳在制造一团火,这团火一旦制造成功,就能燎原。他们当然可以先择扑火,但王翼现在野心更大,他想夺过这团火,为己所用。
而这,也是在场诸位公子心中所想,贪婪在他们看来,是一种美德。人有变强、向上的欲望,才有向上的动力。
只是,王翼所言属实么?一队人跟去泰山,一队人跟去洛阳?会不会是他们发现周家已经发现了这个秘密,担心各世家很快也要掌握,所以来个主动出手,意图调虎离山?
这么想的,不乏其人,尤其是周公子。
周公子忍不住问道:“那么,依王兄所见,谁去泰山,谁去洛阳?”
王翼道:“王某和袁兄对周天行、秦泽一行人最熟悉,而且他们之中,还有袁家弃女袁采薇,我和袁兄自然是跟着他们前往洛阳的,诸位中的大部分,还是该先去泰山,毕竟那里才是根本,最终,我们也是要在泰山会合的。如果周公子有意同往洛阳,王某也欢迎的很。”
周公子听他这么一说,心中疑虑稍去,又道:“他们分兵两路,一路前往泰山,一路前往洛阳,这消息可靠么?会不会是他们已经发现你们觊觎在侧,有意引开你们?”
袁采昊道:“纵有这种可能,我们分兵两路,也万无一失了,更何况,告诉我们消息的这个人,绝对可靠。他的话,必然是可信的。”
周公子微微一笑,道:“哦?什么人呐,能叫你袁公子如此推崇?”
大厅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便是老夫!”
众公子诧然向大厅门口望去,就见黎长老和墨天机并肩走进来,在他们身后的庭院中,六七十位墨家弟子,麻鞋、玄衫、白色抹额,每人肋间一口无鞘的利剑,人也如同出鞘的利剑一般,肃立挺拔,孤傲如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