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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利用说话的时候,思索了一下,怎么回答,才能拒绝得不留痕迹。
要让她觉得自己很为难。
那她就会体谅自己,就会打消这个念头。
她从来不去做令他为难的事。
“府里的人多,具体我也记不得。壮劳力一般是二十两银子,模样稍微周正一些,口齿又伶俐的,大约需要二十五两。”
“当初开府挑人,挑的极仔细,各方面都经过了多次拣选,给出的价格也高,估计最低是三十两。”
苏樱听的很不舒服,明明是朋友一样的人,被胤禛说的像件东西似的。
她声调平缓地说:“戴铎在府里这五年,学了不少东西,我出三百两赎下他了。”是肯定的语气。
胤禛走到苏樱面前,撩起她散披着的头发,凑近了闻闻,“沐浴过了?”
苏樱答:“没有。”
胤禛道:“怎么披散着?梳个包子头,再插枝蝴蝶簪,一步一晃动,多好看。”那才是已婚妇人的装扮嘛。
苏樱说:“中午洗了头发,想着下午不出门,就没绾。”
又望着他问:“行吗?”
胤禛在左手食指上绕着她顺滑的发丝,心不在焉似的问:“什么?”又说:“你中午回来沐浴了?”
苏樱眨了两下眼睛,说:“赎人。”
胤禛借势在她身侧坐了,扭着头,十分不解似问:“为什么要赎?一个家奴而已,我又不在乎。你想使唤,以后让他跟着你,就是了。”
他这是装的,还是真不在意这事呀?
苏樱笑望他着说:“家奴的身份不能做官。我想给他赎身,开年借钱给他,让他捐个县令,再想办法把他安置到通县,这样德水镇就归他管,以后办起事来要方便许多。”
又补了一句:“县官不如现管嘛,大小事都找大人物,多麻烦。”
昨晚她只是让戴铎去庄子里收只羊。结果,等宴席散了,戴铎找她悄悄地汇报,自己都收了什么东西。
并说,这些东西不值钱,送给他们,他们定然欢喜。建学堂,开铺子,会接触到方方面面的人。万一用得着他们,不用说那么多话。阎王爷好见,小鬼难缠,就是万岁爷办事,有时候也得求人。
苏樱一听,很有道理。
她不是不懂人情往来,只是想着自己不是福晋了,就不用费心的讨好他们。
未来的六部尚书,两位都在,又都是在低微之时!
这么好的机会,肯定不能错过。
以前是为了旁人,现在是为了自己。
所以昨晚才没叫醒胤禛。
主子爷一出来,还有她什么事。
而且她也打定了主意,什么未来皇帝跟前的第一谋士,他打了记号吗?还没呢。趁着眼下里还不是,赶快拉拢过来,以后就是她的人。
胤禛不知道她的心思,但也打定了主意,人是不会放的。你想要的东西,爷都不会放。想要可以啊,就别想着走了,爷的东西,统统都是你的。
“你说的有道理。家奴属于私有财产,主家若是不放,他便没有自由。若是逃出去有人收留,不但他本人有罪,收留的人也有罪。都是要下狱的。”
苏樱正觉得他话说得莫名其妙时,胤禛又笑道:“朝廷收留也不行,所以家奴不能捐官。”只要我不放人,他哪儿都去不了,什么都做不成。
是在说家奴不能捐官的原因啊!还以为他是不愿放人,在绕圈子呢。苏樱满是期待的又问:“爷,行不行?爷若是嫌府里的人少,我去东市上挑几个。”
没听出来,我是不想放人吗?胤禛只得再说得明显一些:“也不是不行。我是担心,万一开了这个先例,府上的人全都想办法赎身捐官,很麻烦。无人实心做事,府上就乱了套。宫里人知道,是要受责备的。”
苏樱惊讶了,在前世里。胤禛可是鼓励家奴捐官的,而且还主动借钱给他们。即使是这样,捐官的也是少数。没有一些能耐的,谁敢借一万两银子?再说捐官并不是有钱就行,朝廷还要考评。
在苏樱思考着怎么说服胤禛时。
胤禛决定,把他准备找时机,讨苏樱欢喜的话,现在说出来。于是伸手圈着她的腰,把下巴搁到肩膀上,低垂眼皮,小声道:“给你说一件好事吧?”
两个人的面孔只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呼吸相闻。脖子若是伸直了,鼻尖就能碰到鼻尖。
又想占她便宜。
苏樱扭正脸,没应他的话。
胤禛抬眼看着她的侧脸,接着道:“有至少八千亩地,给你种,不用交田税。前提也很简单,在另一个地方栽些树苗就行。”
说着话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以前这个距离看她的侧脸,会看到一层极细极细的绒毛。
第一次发现的时候,感觉很有意思,想把鼻子嘴巴凑过去蹭蹭。肯定是柔软又舒服。
现在没了。
脸上光洁干净。
更想凑过去蹭蹭。
应该很细滑。
一不小心,就会滑到她的唇边。
那就顺便嘬几下小嘴。
胤禛心神恍惚。
苏樱也是心事重重。
八千亩地白白耕种,哪里会有这么好的事,等着她。
还是眼前的事当紧。
办事是需要人的,她毕竟是女子,不方便经常露面。有了戴铎,外面的事,她基本就不用操心了。
苏樱又问:“爷,行不行嘛?”脸朝着正前方,语调里带着哀求。
胤禛问:“你的脸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
话题转的有点快,苏樱迟疑了一下,道:“什么?”
“以前你脸上毛绒绒的,像只小奶瓜,现在像刚剥了壳的熟鸡蛋。”
“及笄那天绞过脸。”
“绞脸是什么?”胤禛用右手食指,轻戳了两下她的脸蛋问。
苏樱耐着性子给他解释,“绞脸也叫开脸,女子成亲前,额娘会用细绳子,把脸上的汗毛绞掉。我成亲时,年龄尚小,就没开脸。”
“噢,疼吗?”
“不疼。”
“不疼以后也别绞了。”
“女子一生只开一次脸。”
这次,胤禛没有立刻就答话,心里有酸酸涩涩的东西翻涌。他错过的及笄礼,也许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重要。
苏樱再一次问:“爷,让戴铎赎身行不行?”
胤禛生气了。
正说着他们之间重要的事呢,总提一个外人干什么。
一个识字的家奴而已,就这么上心?还捐官。身为一个有主的女人,眼睛里怎么能进第二个男人呢?
突然间,脑海里冒出了一个念头。
什么循序渐进,还是直接点好。趁着她正有所求,说不定一下子就达到了目标。等彻底成了自己的人,就会安心地跟着他过日子了。
思及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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