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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的冷酷呢,居然,被一个女子说动了吗?被一个女子训斥而无从回语吗?
晚。
“好了吗?”凌寒推门进来。
“好了。”婉言玉手指指那两个大大的包袱。
“不用带这么多了,把家都搬走吗?”
“妾身要与王爷一同去,东西自然多些。”
“你这是什么意思?”
“妾身要与王爷一起去,王爷走了,留臣妾一人,我们新婚,王爷就独自去边关流放罪奴,别人听起来,可不就像是王爷不愿意和自己王妃在一起而不在乎是这样一份事情?”
“本王不喜欢有人跟着本王,你还是老老实实呆在王府吧。”说完,凌寒坐在桌旁,为自己斟一杯茶。
“王爷是不愿意妾身陪着吧。”佯装失落,垂下了头。
“只是送个罪奴而已,不用几天功夫,况且,你有那么关心本王吗?维持你娴淑的表象,没有必要一定这样。”
“妾身是为王爷好,王爷别拦着了。”
“罢了罢了,由着你去吧。”语气淡淡,似是一点也不关心。
“是,行李就先在这里,妾身先回房去了,王爷好梦。”盈盈浅笑。
凌寒心底对这个阴差阳错成为自己妻子的女子还是不算太讨厌的,至少,她满腹诗书,她乖巧听话,她恭谨得体。他只是,放不下三年前的那个白衣翩跹的女子,不然,他倒愿意与她就这般生活了。
“下去吧。”最终,他还是没有留下她。
“嗯,妾身告退。”婉言眸色依旧,似是不气,说罢,轻轻掩上房门,转身退下。
凌寒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掌风一挥,熄了红烛。
静静的夜晚,凌寒没有再听到那样的琴声,却依然睡不安稳。
次日晨起,王爷手下的锦华备了马车,凌寒回头望望皇宫所在的方向,看到一片金碧辉煌,却没能注意,金碧辉煌的身后,隐藏着即将笼罩的阴翳。
父皇要我此去,到底有何用意......
凌寒忙不迭的飞鸽传书,白鸽向肃亲王府的方向飞去,碧蓝的天空,金灿灿的太阳,他携王妃去了,皇都,等着本王回来......
茫茫大漠,黄沙漫天,一条队伍孤单的行进……
“姑娘,你这么年轻,也是被流放的啊?”一位白胡子老者笑吟吟的望向一个妙龄女子,脸上没有丝毫因为被流放而疲劳的神色。
那女子一袭玉兰色衣裙,盈盈款款,寂寥的脸上带着牵强的笑意,三千青丝挽成了惊鸿归云髻,带着一只琉璃步摇,坠下丝丝银质流苏,虽然比起大家闺秀来,十分寒酸,但是却使她在这些被流放的赶路人中,多了一份不一样的出尘气质.且东西精致,旁的不说也罢,只是那琉璃步摇,晶莹透亮,如同她的名字—滢.“老先生说笑,我的确是被流放的.”
“这么年轻,又是个女娃,真是苦了你,自己不孤单吗?叫什么名字?”
“不啊,我还有哥哥和两个妹妹,只是母亲已去,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罢了.”女子无奈的笑笑.
“不不不,老夫瞧你还通诗书,是可造之才。”
“多谢老先生夸赞。”和婉一笑,足矣倾帝王。
“原是我想多了,这里的人,哪个不是被流放的啊。”老者叹了口气。
“有的有的,老先生,前面那顶小轿里的人,可不是被流放的。”
“你这丫头,那是看着咱们的啊。”
女子笑了笑,是啊,他们和我们,不一样,也永远不会一样。
凌寒放下小轿上的帘子,情不自禁的和煦一笑:“婉言,本王一直以为你聪慧过人又善体察本王的心思,可知本王在想什么吗?”
这样自然而洒脱的笑,把谢婉言看的微微沉醉,但反应过他并不是对自己笑,心中涌上一种强烈的酸楚,他从没这样对自己笑过,从来没有,哪怕自己是他的妻子,却只好道:“臣妾愚昧,不知王爷之意。”
凌寒笑笑;“你猜不对,也是情理之中。”
“妾身一事,说来给王爷听听?”
闻言,凌寒赶紧坐正,自己要端正态度:“你说吧。”
“王爷,有没有想过,纳一两个妾室,这条队伍这么多二八年华的女子,王爷看了不喜欢吗?”
凌寒本来不错的那份心情,瞬间冷到冰点,怎么,不是说这丫头知书达理吗,怎么这般没有分寸。他冷冷沉吟;“你想让本王死吗?抑或是,你自己想死。”
婉言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她平时,哪里被人这般训斥过,虽有不服,却必须恭顺:“王爷莫气,臣妾不过是说句玩笑话。”
“玩笑话?本王的名誉岂容你玩笑?你以为自己是谁,本王同意你和本王一起来,不是让你来和本王添堵的。“
婉言受过凌寒的发难,却不成想这一次他真的动怒,赶忙跪下来认错。
凌寒用折扇重重的敲一下谢婉言的头,婉言吃痛的轻呼一声。
看着婉言头上一道红痕,凌寒心里有些怜惜了,狠狠心不去理会,然则没半柱香时间,婉言已然面色不愉,凌寒冷声:“起来说话。”婉言无力起身,一个趔趄,凌寒一把扶住,目视婉言青紫的手腕,原本还疑惑,后来便知道,是自己昨日早上硬生生抓成如此,她一个养在深闺的弱女子,当时受的住没有叫出来,已是很好的了。
婉言盈盈一礼;“谢王爷。”就坐在了凌寒身边,半响不语。
凌寒执壶沏茶,却还是耐不住性子又一次撩起帐子,却看不到佳人明媚的脸,略有失望也就释然,三年前那个女子,自己还是忘不掉的,既然忘不掉,那还是不要想别的了,就算忘掉了,一个罪臣之女,倒真不如他怜取眼前人了。
凌寒从来不知道,有个王妃陪着的感觉也还不错。
一路上,他们可以切磋诗词,书法,偶尔凌寒对婉言也会有三分赞赏,然后便是望着那一条孤单行进的队伍默默发呆,寻觅着那个佳人的影子,可是他再也没看见过那女子如花般的笑靥……
也许真是应了婉言的话,这条队伍中有很多美丽的女子,但无一例外都是罪臣之女,看见她们,凌寒总是微微叹息,这些个二八年华的女孩子,真真是可惜了的。
在一片湖泊边上,他看见一个女子缓缓吟唱着什么,水汽弥漫,烟波浩渺,无形之间增加了三分朦胧气息,显的那女子亦是如诗如画。
他不由得走近一些,那女子却是蒙着面纱的,只隐约可以看到她那清冷绝然的眸子,流露出淡淡的哀伤……
女子吟的,是柳永一曲《雨霖铃》。
“公子。”女子盈盈一拜:“公子亦是被流放之人吗?”
凌寒看看自己随意的穿着,笑了笑,道:“是啊,小姐如此年轻,也是……”
“民女今年十六,算不得小了,至于流放,我与公子相同罢了。”
凌寒笑笑,女子这种感觉,竟让他莫名熟悉,像极了,那天那个……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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