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银匮(第1/2页)红楼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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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蔷到底有没有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呢?

    若说全无感觉,那是在哄人。

    只谈容貌之美就小觑黛玉了,这个女孩实在太有灵气,说一句得天地造化之钟秀都不为过。

    不仅眉眼如画,眸若星辰,天资聪颖,更难得的是,还有一颗金子般善良有趣的心灵。

    尽管贾蔷前世阅女无数,当然,是通过网络……

    但他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孩。

    贾敏的早逝,本是黛玉一生中最大的痛事之一。

    但现在看来,也并非尽皆坏事。

    至少,黛玉并未受到这个时代最严苛的礼教摧残,依旧保持一颗自由的心灵。

    自由,在这个时代,恍如启明星一般璀璨!

    她的教养里有没有礼教?

    当然有,这是毋庸置疑的。

    在与贾蔷交往的过程中,即使常有纸笺传递,但二人却连指尖都未触碰过。

    说话时彼此的距离,也至少一步开外。

    言语交谈目光对视间,从未起过一丝暧昧的色彩,始终纯净纯清,取笑讽刺……

    贾蔷以为,这便是最好的教养。

    但也到此为止,黛玉并未因为贾蔷是将要成年的外男,就在心底和目光深处,刻意的与他隔阂出一条鸿沟来。

    似对她来说,只要心思坦荡,只要从贾蔷的眼中看不到不该有的心思,那又何须小心翼翼生分相待?

    若如此,就落了下乘,她不屑为之。

    这是贾蔷认为黛玉除了善良之外,最可贵之处。

    不过,虽觉得她有万般好,心有喜爱,可要说他果真起了什么贼心思,那也是胡扯。

    黛玉再怎样出众,终究也还只是一个刚上初中一年级的小姑娘,又因常年病弱,如今的身量连含苞待放都还谈不上……

    贾蔷的心理年纪大她一轮儿都不止,又不是“三年血赚,死刑不亏”的变态,怎会满脑子胡思乱想?

    就目前来说,他也只拿黛玉当做一个满身灵秀气,心底善良之极的邻家姑娘。

    且他认为,如今这样相处起来,其实最舒适,近则不逊远则怨。

    所以,顺其自然最好。

    ……

    “爷,后面一直有人跟着。”

    自盐院衙门出来,刚过—汶河上的文津桥,女扮男装的李婧就小声说道。

    贾蔷闻言,皱起眉头来回头看了眼,就见几个人匆忙低头,或看天,或望地,或和街边小贩问价……

    李婧道:“不止这一回,铁头他们说,打他们第一次出门,就感觉到不论他们走哪,身后都有人跟着。”

    贾蔷沉声道:“有没有流露出恶意?”

    李婧摇头道:“这倒没有。不过铁头说,他们寻贾家那位琏二爷的手下打听了番,据他们说,那位琏二爷出门时,身后也一样跟了不少人。”

    贾蔷一边缓缓向前走,一边皱眉道:“这些时日我还忘了问,贾琏那厮最近在哪逍遥痛快呢?”

    自打进了盐院衙门后,他还一次都未再见过贾琏,只隐隐听人说了几嘴,这位京城国公府来的琏二爷,在扬州快嗨翻了。

    简而言之,如鱼得水。

    李婧笑道:“那谁知道?不过铁头不是和盐院衙门的盐丁们交情好么,倒是听说了些。贾家那位真不是省油的灯,瘦西湖上那么多画舫不够他逛的,这几日好像认识了扬州府衙内一位司狱的娘子……爷,贾家那位还真是,荤腥不忌。”

    贾蔷冷笑一声,道:“高门子弟,好什么的没有?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理他们,我们先去逛逛。”

    至于背后又跟上来的人,他心里大概也有些数。

    多半是扬州盐商们的耳目。

    盐院衙门作为扬州府地位最高的官衙,甚至在江南诸省,也是权势最顶尖的一座府衙,行动处都有人盯着,这并不让人意外。

    尤其是林如海得了一场大病,几乎病亡,如今虽隐隐传出被救活过来,但盐院衙门的任何动静,依旧是扬州盐商们最重视的事。

    不过只要没人敢起什么歹心,贾蔷以为也不必去过多理会。

    ……

    一路行来,颇开眼界。

    街面上市井繁华、商家林立,行当俱全,生意兴隆。

    陆陈行、油米坊、鲜鱼行、八鲜行、瓜果行、竹木行近百家之多,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夸赞声、争吵声,声声入耳,勾勒出一副盛世景象来。

    当然,这幅景象也只是出现在天下第一流富庶的扬州之地。

    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

    这里自古就富庶,所以没有代表性。

    自运河南下,一路上贫苦之景还是占了大半。

    “爷,这里就是冰室。”

    路过一处虽不大,但门面颇为奢华的门铺时,李婧提醒贾蔷道。

    贾蔷顺眼望去,就见果真此处门铺门楣上挂着一匾额,上书“冯氏冰室”四个大字。

    连门边雕花上的花色,居然雕的都是冰花模样。

    他有些不可思议,虽然他前世就知道,扬州虽在淮河以南,但也几乎年年下雪。

    只是南方的冷和北地不同,南方冬日的天气虽也会降到零度以下,可是江河却很少结冰,更别提冻出几尺厚的冰层,冰人们凿之存放起来了。

    南方即便有冰,也很难存住的。

    李婧笑道:“前儿我也打听了,据说是冬时,他们运清水至高山彻夜冰冻,待其冻成坚冰后,于山下林间不见天日之地深挖地窖以藏之。如此,取十分,最后总能得到四分。不过也因为耗费本钱极大,所以冰室之冰便是寻常家底殷实的百姓都用不起。都中冰室尺五见方的冰(大约百斤)要五两银子,扬州这边却足足要十五两!除了那些商贾富户,谁也买不起。不过因为扬州有钱的富贾实在太多,所以冰室的冰价钱虽高,反而供不应求。且到了这个时候,存冰差不多用去大半,需求又不减,所以价钱还更高了呢。”

    贾蔷好奇,问道:“这会儿扬州天气凉爽,是一年中最舒适的时候,怎会大量用冰?盐商们难道用冰取盐?”

    李婧笑道:“这倒不是,除了做些冰上的花活儿给内眷解馋外,还有在饮宴上冰酒要用。据说扬州盐商实在太富,吃的不是大燕的酒还需要温热,而是西洋的红葡萄酒,需要用冰冰着喝最美。他们又好饮宴,就大量用冰了。再有就是,有人过世了,尸身也需要用冰镇着不腐。富贵人家,存放的时日多些,用的冰也就愈发海了去。所以这冰室的生意好的不得了!便是给钱,也只限量卖冰。一日就那么些,卖完就没了。

    只是一来本钱需要太多,二来人力物力还有关系也都要到位。所以扬州的冰室生意,一直掌握在两家扬州望族手中。一是冯家,冯家人历代都出任扬州府衙兵房经承,掌兵差、民壮、考武、治安等事。二是徐家,近三代执掌扬州府衙户房经承,掌户口管理,征税纳粮,灾荒赈济等事。”

    贾蔷笑道:“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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