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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新二组的行动,柳娜梅其实是丢尽了脸。她判断新二组不会暗杀谭绍良,还建议宪兵队的人可以休息几天,结果晚上新二组就行动了。
她以为马宁一避实就虚,现在看来,更像避虚就实。施礼富的死,原本她以为是“实”,其实是“虚”。
马宁一诡计多端,柳娜梅再也不敢说对他了若指掌。每当她以为,自己对新二组的行动判断准确时,最后的结果证实,她的所谓判断,不过就是一个笑话。
还好,昨天晚上木村巧抓到了邓炳荣,经过她的“努力”,邓炳荣终于屈服,愿意与宪兵队配合。
今天上午,特高课已经行动,她回情报处时,宪兵队已经与法捕房和巡捕房联系好,会对新二组展开抓捕行动。
应该说,破获新二组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柳娜梅连续遭到打击,不敢把话说满,只能说有机会。只有抓到马宁一,她才敢对胡孝民说肯定的话。到那时,她可以尽情奚落和嘲讽马宁一。
她之前说过太多大话,严重影响到了她的威信。一个只会说大话的长官,只会让下属笑话。
事实证明,柳娜梅的谨慎是有道理的。
下午,她接到渡边义雄的电话,行动扑空了。邓炳荣知道的联络点,全部人去楼空。昨天晚上,新二组的人就转移了。
渡边义雄在电话里叹息着说:“马宁一谨慎得有点可怕,邓炳荣没能及时赶回集合点,行动小组就会开始转移。超过半个小时没出现,行动小组长就会向马宁一报告。如果超过预定时间两个小时,整个新二组的成员,都会搬到新的住处。”
邓炳荣终于肯说实话了,但这实话,让他觉得那么不可信。新二组有近六十人,给每个人随时准备一个应急住处,小组长级别,随时有两处以上的落脚点,这得花多大的精力和金钱?
柳娜梅皱着眉头,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这么说,邓炳荣早就知道今天的搜捕不会有收获?”
昨晚为了让邓炳荣满意,自己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真是可恶!
渡边义雄冷冷地说:“所以,他现在又进了审讯室。”
柳娜梅咬着牙齿,柳眉倒竖,像是要咬人:“我过来,亲自对他用刑。”
柳娜梅走到胡孝民的办公室,敲开门后,说:“孝民,送我去宪兵队。”
胡孝民小心翼翼地问:“姐,谁惹你不高兴?”
柳娜梅抱着手臂,蛾眉倒蹙:“还能有谁?新二组的邓炳荣,这小子竟敢耍老娘,等会要剥了他的皮!”
胡孝民“惊喜”地说:“新二组?姐,什么时候的事?”
虽然昨晚就基本断定,但通过柳娜梅之口证实,还是让他很担忧。
柳娜梅随口说道:“昨天晚上木村巧在慈悉里抓到的。”
胡孝民感慨地说:“木村巧还真是敬业。”
柳娜梅叹息道:“我的判断失误,差点让新二组又得逞。马宁一戏弄我也就罢了,邓炳荣也敢拿我开涮,真以为我没脾气?”
她与马宁一交过几次手,马宁一棋高一着,先是浑水摸鱼,再是声东击西,最后避实就虚,把她耍得团团转,她心服口服。
邓炳荣算什么东西?新二组行动小组的行动人员,睡了自己不说,还敢戏弄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
胡孝民说道:“姐,等会我帮你打断他的腿。”
柳娜梅对邓炳荣很怨恨,将昨晚的事,断断续续告诉了胡孝民。为了拉拢邓炳荣,柳娜梅不惜投怀送抱,邓炳荣这个好色之徒,就此被她拉下水。
今天的行动,特高课当然不会有收获。邓炳荣能带人行动,已经说明了态度。如果可以,他甚至可以击毙邓炳荣。
胡孝民陪着柳娜梅走进特高课审讯室时,还在门外,就听到了邓炳荣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木村巧亲自在用刑,他没有挥舞皮鞭,而是用一根烧红的铁丝,在邓炳荣的腋下、心口、大腿内侧,一下一下的刺进肉里。这些的神经末梢极为丰富,这些灼伤的皮肤,能给人带来最大的痛苦。
邓炳荣看到柳娜梅,好像看到了救星:“柳小姐,我都招了啊,去之前就说了,可能会转移,你们没抓到人,不能怪我啊。”
柳娜梅看到邓炳荣的惨状,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痛快,走到邓炳荣面前,冷笑着说:“就没有意外情况?你本来就受了伤,赶不回去也正常。”
邓炳荣哭丧着脸:“我可以回自己的住处,上级什么时候派人来,用什么方式试探,真不敢保证。”
昨天晚上柳娜梅的手段,确实令他着迷。过了一晚再开口,他也没那么大的心理压力。军统的特工都是职业的,只要不给组织带去毁灭性伤害,为了活命,完全可以与敌人合作。
柳娜梅疑惑地说:“如果放你回去,新二组会派人与你联络?”
邓炳荣说道:“对,但他们以什么方式,什么时间,我都不能保证。”
柳娜梅冷笑道:“那好,今天就送你回去,如果新二组的人来了,一切都好说。如果没人来,嘿嘿,下场你是知道的。”
邓炳荣忙不迭地说:“应该会来的,我们组座绝对不会放弃我。”
胡孝民在旁边听着,暗暗叹息一声。按照正常程序,他真会派人去试探邓炳荣。毕竟,邓炳荣失踪,未必就是投敌。也有可能是临时躲到别处,或者先去治伤。
柳娜梅不会再相信邓炳荣,她在邓炳荣的住处,安排了两个特务,如果有人去找邓炳荣,不管什么人都会被扣住。另外,在他住处的周围,也都安排了暗探。只要有陌生人出现,都会派人盯死。
渡边义雄布置好后,问胡孝民:“胡科长,你觉得柳小姐的安排妥当么?”
胡孝民轻轻摇了摇头:“马宁一不是一般的人,非常谨慎小心,我担心会弄巧成拙。”
渡边义雄问:“你有什么办法?”
胡孝民谦逊地说:“我才疏学浅,哪能有什么办法?只是觉得与马宁一斗智,实在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