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争夺(第1/2页)华年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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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宋轻云:“快,报警。”

    又接着叫:“人死在哪里,快带我们过去,保护好现场。”

    据他听陈建国所说,红石村民风淳朴,已经很多年没出过小偷小摸的事情,村民平时下地干活都不关门的。主要是这里实在太偏僻,小偷也惦记不到。

    就算有不开眼的人过来犯案,村民只需将机耕道两头一堵,就能让坏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想不到不出事则罢,一出就出人命。

    那村民大约是跑得实在太急,到现在还气喘吁吁,说话也不囫囵:“人……人在……呼呼……”

    陈建国却好象不急的样子,却问:“黄二娃婆娘什么时候回家?你结巴什么,把话说全了。”

    那人定了定神:“黄二娃婆娘下月初才回来,还有一个礼拜。”

    陈建国:“还有七天,那就不怕了。”

    宋轻云愕然:“陈文书,这可是一条人命,跟黄明的老婆又有什么关系?”

    那村民在旁边插嘴,道,谁说黄二娃把陈中贵打死了。

    宋轻云一楞:“你不是说出血案了吗?”

    旁边陈建国笑道:“宋书记你不知道咱们这里的人说话夸张,凡事都喜欢带个死字。黄明把陈中贵打死了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黄明快把陈中贵打死了。比如,这菜好吃死了,这酒好喝死了。”

    宋轻云无语,这话逻辑上确实没问题,让他无从反驳。

    正在这个时候,又是一群村民乱糟糟跑过来找村干部汇报案情。

    在他们七嘴八舌的描述中,宋轻云总算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红石村本地农民一年只种两季作物。春天种水稻,水稻收割后就会种油菜。

    这两年油菜歉收得厉害,找了农林局专家会诊,才知道油菜属于十字花科,长期耕种的话,土壤里会生出细菌,影响产量。严重的时候,甚至会颗粒无收。

    解决的办法也很简单,那就是轮作——就是不种油菜了,改成冬小麦——等种几年麦子,待到土壤中细菌消失,再改回油菜。

    小麦是需要水分较多的农作物。小麦一生所消耗的水大约相当于所积累全部干物质重量的五百倍。也就是说,你要想收获一斤麦子,就得消耗五百斤水,很恐怖的一个数字。

    问题是别看红石村表面上看起来气候湿润,确实挺缺水的。

    春夏还好,有雨,冬天就干下去了。

    往年种油菜,耗水不多,反正种下去就可以了。小麦却不同,期间需要几次大水漫灌。改种小麦之后,每到冬季用水矛盾突出。

    为了争水,村民闹红脸的甚至动手打架的事时有发生。

    红石村的农业用水全靠山上的一条小灌溉渠,水量也小。

    为了合理分配水源,老祖宗就定下了规矩,在水渠上放了一根横木,上面刻了许多沟槽。沟槽分属于不同的人家,比如你家的地多,需要用的水也多,那沟就大一些,反之亦然。

    平时用黏土堵了,你需要用水的时候抠开封住自家沟槽上的黏土,水就会流出然后引到自留地中。

    自从改种小麦之后,这个已经废除许久的规矩又被村民们拣起来,重新做了横木闸在灌溉渠上。

    黄二娃家人口多,除了他两口子和娃以外,上面有父母一个爷爷奶奶,因此土地比较多,需要的农业用水也多。

    虽然距离种冬小麦还有一段时间,却也要早做准备。

    这人当过兵,有在外面打过工,见过世面,脑子比较灵光,有点小聪明。

    他就偷偷复制了一个横木闸门装了上去,把自家的沟槽加宽,如此就平白偷了三成的灌溉用水。

    黄明家的引水用沟槽两边分水口属于陈中贵和万新客家。

    万新客他不想惹,只能侵占陈中贵的地盘,反正这陈中贵懒得很,地也种得荒疏,用点他的水也是无妨。

    这事如果发生在从前,陈中贵也无所谓,地种不种,种得好坏反正有国家救济。

    但这几日得到了宋轻云书记的鼓励,整个人的精气神提起来了,决定好好过日子。——为了娶个媳妇,争取在五十岁之前脱单,反正只要自己脱贫,组织上就负责发女人。

    这事他忍一时越想越亏,退一步越想越气,

    就拦住黄明讨要说法。

    今天黄二娃大约是心情不好,两人拌了几句嘴就动起手来。

    黄明可是把棒小伙子,只两拳就把积贫积弱的陈中贵打翻在地。

    等到宋轻云和陈建国赶到的时候,看到他正坐在地上,一个村民不知道从哪里撕来肮脏的破布正一圈一圈朝他头上缠。

    缠得他好象是个印度人。

    陈中贵:“黄二娃,有种你别走,宋书记就要来,帮你捆了送派吃所判刑。啊,宋书记,宋书记啊,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正闹着,看到宋轻云过来,他顿时大哭,一把抱住小宋书记的腿。

    宋轻云忙安慰:“陈中贵,没事,没事的,头还疼吗,晕吗?”

    陈中贵:“倒是不疼,也不晕。”

    宋轻云严肃地说:“陈中贵,你有心好好种地脱贫,我很欣慰。这人穷不怕,怕的就是没有那股心气。放心好了,等我调查清楚会公正公开处理此事的,绝不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冤枉一个好人。”

    “哼,吓唬谁呀,谁是好人,谁是坏人?”黄明还穿着迷彩服,抱着膀子冷笑。

    陈中贵:“你偷水,你是小偷,你就是坏人。”

    黄二娃嘎嘎一笑:“这水是你家的吗,你喊它一声能答应吗?说起换横木闸门的事情,我见那东西快腐烂了,就换了个新的,也没问村两委要钱,我这是做好事。”

    旁边,陈建国骂道:“你还做好事,还想要钱,耍流氓吗?等下叫民兵把你捆了。”他三句话不离让民兵捆人,其实就是句口头禅。

    黄明不屑地看了他和宋轻云一眼:“陈中贵连皮都没破,有种把纱布扯了让大家看看。说耍流氓,我看他才是耍流氓。你也别说什么民兵不民兵,我就是民兵,看谁敢抓?陈眼镜你吓唬谁,你就没有调民兵的权力,当自己是村长还是支书,你得先当上再来吆五喝六。小时候挨我打挨少了,皮痒痒了?”

    说着就捏了捏拳头,朝前跨出一步。

    陈建国吃了一惊,后退:“你想干什么,在宋书记面前你别乱来。”

    这人明显就是个刺头,宋轻云皱了一下眉头,又问陈中贵被打成什么样,流血没有,长包没有。

    陈中贵抓了抓头回答没流血也没有包。

    宋轻云说那你把脑袋裹成这样干啥,也不嫌热?回家休息吧,另外,陈文书找人把旧的木闸门换回去,以后没有村两委的通知,谁都不许动。黄明你给陈中贵道句歉,下不为例。

    事情不大,村民平日里吵上几句,打上一架。只要没伤人,没有动家伙,就不算是个事儿。

    黄明却不干,继续冷笑:“宋轻云,你还是在偏袒陈中贵呀!不就是他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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