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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侍女都穿上了她们的衣服,因为当她们换上粗布衣服后,怎么看都不像普通女人,反而更加扎眼,还不如让她们换上公主府侍女的丝绸衣裳,冒充富商家的家眷呢。
尽管宋太宗时期就颁布过严格的衣服制度,也只是限制老百姓穿紫色的衣服,几十年前司马光也上书批评过普通百姓也能穿丝制鞋子,但其实根本限制不住。只要有钱,想穿什么样的衣服都没人管,即便穿了紫衣这种三品以上官员才能用的颜色,只要不张扬,其实也没人追究。后来秦桧的儿子还穿过黄色衣服,被人弹劾的时候还振振有词。李慢侯在蔡京府的时候,看到的反倒很规矩,侍女都穿细布衣服,还不染色。他不知道这是蔡京的审美情趣,还是担心下人穿着不规矩,会引来政治上的攻击。
但公主府的侍女就没有限制了,公主的贴身侍女想穿什么绫罗绸缎都可以,只要颜色上素一些,不比公主的衮服还华丽,根本没人管。因此这四个主仆,全都穿着较为素雅的丝制衣裳,说是商人家的家眷,也说得过去。
税吏拿够了好处,大概也不想惹麻烦,有钱有势的富商,也不是什么待宰的羔羊,谁知道他们有什么背景,该收的收,不该管的不管,这日子才能过的下去。
所以他只是在门口看了看,就走了出来。
“东家的女人,怎么坐货船?”
税吏有些疑惑。
李慢侯解释:“还不是为了省钱。”
税吏哼道:“护送如此多女眷,就四个男人,不嫌少了些?”
李慢侯道:“南去顺水。返程时在扬州雇纤夫也不迟!这都是东家交代的。”
税吏道:“你们东家倒是精明人。罢了!”
说完他已经走出船舱,跳上了码头,然后去了榷场报告。
跟主官沟通完后,盖了印章,出了榷场,将文书转给李慢侯,到此程序才算走完。
这一次他露出的喜悦的神色,继续等着下一艘船。
李慢侯毫不迟疑,立刻就走。他不想在有官府机构的任何地方停留。
哪怕仅仅是一个税务机构。这种税务机构叫做榷场,榷务,或者榷关,各地叫法不同。正经的叫法是监当官,这是一个统称,包括监粮、监钱、监仓、监盐、监酒、监门、监茶、监税、监场、监务等等官职,其中主要是监门、监盐、监酒和监商税四个职务,因为这四个职务牵扯到税收。监当官是不直接参与事务的,做事的都是那些小吏,他们被称作拦头。
每一个州县都有监当官,都设有榷场,一些大县甚至有多个榷场,一些富庶的市镇,同样也会社会榷场。
李慢侯这种货船需要交纳的税,属于过税,不管你卖不卖货只要通过就要收税。税率不算高,百分之二。但长途跋涉,从北方到南方,成本也会翻倍。
出发之后,继续忽忽悠悠,继续行了十里,李慢侯让停船。天色稍微暗淡,今天就停泊野外,野外似乎都比城市安全。
几个女人忙碌起来,两个公主积极参与,明显是帮倒忙,惹的金枝频频喝骂。金枝还不知道这是两个公主,否则给他八个胆子,也不敢放肆。
张妙常在一边唱曲,还是清唱,她路上的角色是小丫鬟,所以没有带上乐器。李慢侯现在发现,还不如带上呢,乐器也可以说是货物啊。
听着小曲,看着一群莺莺燕燕的女人吵闹,其实也颇有一些情趣。李慢侯的焦虑,就在这种氛围中渐渐消解,一放松就发困,闭上眼睛,倒在铺上睡了过去。
吃饭时候才被叫起,不该睡这一觉。吃完饭反而睡不着了,索性让其他人都睡去,李慢侯守夜。
很冷清,天色昏暗后,前后都看不到一丝灯光,天然的旷野,纯粹的黑夜。
有风吹过桅杆的声音。漕船上的桅杆都是放倒的,因为根本不可能撑帆,桅杆是用来挂纤绳的。
夜很静,李四他们在船尾打呼的声音都能听见。
“武陵人!”
一声轻呼,船舱里悄悄钻出一个身影。
“公主。”
李慢侯小声招呼,两个公主的身份最好还是保密,李慢侯现在倒不担心被李四等人出卖,当死去的张三替他挡那一刀的时候,已经让李慢侯放下了一切戒备。关键是如果知道船上有两个擅自出逃的公主的情况下,他不相信这些人的心理素质能在遇到官差的时候面色如常,万一让人怀疑,平白招惹麻烦。
“茂德姐姐说我哥哥还活着。”
看来茂德帝姬将郓王可能是假死逃生的情况,告诉了柔福帝姬,对她是一种安慰。只是很奇怪,柔福帝姬为什么要问自己。
李慢侯点点头:“可能活着!”
李慢侯不知道,他最初留在柔福帝姬心里的印象,其实是一个神棍,一个能预测过去未来的神怪。
柔福帝姬叹道:“哥哥也跟我现在一样,逃亡在外吧。”
李慢侯点头:“要是活着,就一定在某处藏身。”
柔福帝姬突然伤心起来,擦拭眼泪。
“公主何故伤悲?”
李慢侯问道。听到郓王可能没死的消息,不是应该高兴吗?
柔福帝姬道:“哥哥逃走,为何不带我?”
李慢侯无言以对,难道他要告诉这个女孩,男人有时候就是这么无情,还会冠以牺牲小我的冠冕堂皇理由吗?
“武陵人,你有兄长否?”
柔福帝姬收起眼泪。
李慢侯摇摇头,他是独生子。
“武陵人,你何时走出桃花源?”
李慢侯苦笑:“我可能走不出去了。”
柔福帝姬道:“大宋许不是桃花源。我可能也回不去了。”
李慢侯道:“兴许,还回得去。你能回汴京,我也能回家!”
此刻,说完这句话,李慢侯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感觉,他仿佛说出了一句谶言,当这些公主回到汴梁的时候,他就能找到回家的路,只是两种可能几乎都不存在!
聊到伤情处,谁也没话说了。李慢侯劝柔福帝姬回舱去,借口风凉,她应了声,转身回去了。
李慢侯又守了一会,寻思差不多过了半夜,这才转回船尾,从尾舱里喊出金二郎,让他替换。
第二天,李慢侯扶招,李四继续摇橹,金二郎睡大觉。
随着技术的熟练,加上顺流而下的便利,行船的速度也有所加快。从这里直到前方的襄邑,都不会有榷关,可以放心前行,只需要关心有没有追兵。
日落之前赶到上次休息的那个小镇,安心的休息了一晚,第二天继续前行。
天黑之前,终于到了襄邑附近,但没有进襄邑,而是在襄邑前五里处的转弯处歇脚。前方就是花石纲沉船的那个急弯,弯北案是一片原野,南岸有一个高坡,坡上有一片柳林,一直绵延到堤岸。
吃过饭,李慢侯下了船,这个地方对他有特殊意义,难免让他想起一些难忘的往事。
他沿着堤岸走着,这处弯口的堤岸修的比别处更加坚固,青石铺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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