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苦恼(第1/1页)宋朝水果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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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截断章水的行动一致持续到第三天。第三天开始各乡里担心官府派兵,中午时分砰了个头便全部撤了。后面才知道,南安根本无兵可派——南安军禁军不过一个营,一营五个都,南康县有两个都,上犹县一个都,剩下两个不但不能派至南埜,还要谨守南安。

    第四天听到南埜镇的民乱已经平息,南安军的禁军,虔州的禁军才缓缓南下,重新出现在南埜镇县衙。此时县衙大火早已熄灭,只剩一片焦土。府库里钱粮不是被抢就是被烧,最要紧的文书账目也烧了一大半,没有账目税簿,两税收不上来那是要命。

    县衙如此,当日塞满整个南埜镇诉灾的乡里农人早不见踪影。见官兵重返县衙,不说镇上的商铺关门,就是在街上摆摊卖菜的小贩也溜之大吉。看到这一幕,随虔州禁军南下南康县的国子监博士通判虔州周敦颐长嘘一口气,他对同样看到这一幕的知军蔡挺微微摇头:民心不在官府。暴民推到衙墙、焚烧县衙、劫掠公物不可怕,官府失去民心才可怕。

    周敦颐叹息的时候,陈晓宇正在自家果园查看即将成熟的蜜柑。柑橘的酸度是由白天温度决定的,白天温度越高,果实酸味越淡;糖度则由夜晚温度决定,夜晚温度越低,果实糖度越高。白天热、晚上冷,果实风味才能优异。

    这正是赣南橙风味优于湖南橙、湖北橙的原因。赣南夏天的温度要比湖南、湖北更高。温度高,有机酸降解多,入口自然不会那么酸;但这也是赣南橙糖度不如湖南橙、湖北橙的原因,白天温度高,晚上温度也高。晚上温度高,夜间呼吸作用强烈,白天光合作用积累的糖更多地被树体本身消耗,糖度自然要下降。

    糖度/酸度=糖酸比,糖酸比就是农夫山泉吹嘘的17.5。这比值包含两个变量,第一是糖度(更多时候这个糖度称为可溶性固形物,即果实汁液里溶解的固体物质,简称TSS。这里面包含白利糖,也包含其他可溶物,比如维生素C);第二是酸度,主要是有机酸。糖度高了,酸度增加,比值不会增大;酸度减少,糖度也减少,比值同样不动。必须糖度增加同时酸度降低,比值才能增大。

    果实酸度的高低在夏天基本就决定了,因为夏天温度最高;果实糖度的增加则在秋天,赣南丘陵地带秋季昼夜温差普遍超过十度,很多时候高达十五、六度,这种气温有利于糖份积累。糖份积累的同时,果实表皮的绿叶素也在褪去,胡萝卜素合成增多,外表看上去便是果实逐渐着色,越来越黄。

    九月初的时节,柑树果实糖度(TSS)超过十一,酸度已降解到零点九,糖酸比达到或超过十二,基本可以入口。这个时候各家各户人与狗都住进果园,同时将园子四面的荆刺给扎牢,提防外村人偷。陈晓宇不担心别人偷自家的柑子,而是很不好意思人家催债。

    猪钱、酒钱没有还,买蚕豆去勾栏又借了朱端信四贯,外债已近十二贯。果园里的他,吃着甜甜的柑子职业病又犯了。现在柑子还不能卖那是因为表皮还是青的,在现代,这种果早就褪绿了。绿色一去,果面黄澄澄的,吃起来也可以入口,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只是,他上哪去找乙烯?

    除了乙烯,农药也没有,最要命的是没有2-4D、百可得、万利得,连最烂的咪鲜胺、抑霉唑的都没有。柑橘的贮藏期很长,但贮藏期长必须使用保鲜剂和杀菌剂。如果没有保鲜剂、杀菌剂,柑橘很难成为一个产业——柑橘鲜果期并不长,即便果实可以长期留树,采摘也是大问题。雨天不可采果,谁能保证接到订单后老天爷不下雨,谁能保证马上出货?

    树叶青青,叶子里的果实渐渐转黄。陈晓宇在果园里整整转了一圈,一开始他只是在想这一园柑橘能不能早点、在价格比较高的时候换成钱,而后则开始苦恼没有保鲜剂杀菌剂的情况下柑橘如何产业化。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只是要付出更高的成本罢了。他开始转第二圈的时候,户长朱仲堪气喘吁吁的来了。

    陈晓宇最先只看到朱仲堪,正想打招呼,朱仲堪身后又出现一个人,一个身着皂衣的县衙书手。县吏有些不是差役,是招募来的吏员,这些吏员虽然不全靠县衙养活,却也靠这个职位谋取好处养家糊口。眼下乡人暴乱,无人可派之下只好把这些原来由袛候典、承帖人干的事交给县衙书手。

    朱仲堪年纪虽老,但惯走山路,过来不过气喘吁吁,书手完完全全是个文人,只会抄写,上岭又下岭,走到果园已经说不出话了,只递给陈晓宇一份符。

    官府的文书多不胜数,朱仲堪曾经专门介绍过县乡文书,可陈晓宇根本记不住。好在他是识字的,只见符上写道:‘崇教乡至坪里耆长朱佛佑即日至县衙以议民乱之事,符到奉行。’

    此行之左写着日期以及写符人的姓名官职。不是知县,而是县尉,然而这个县尉不是原先的钱姓县尉,已换成护送知县逃离的禁军都头吴勇。大概是升任县尉颇为得意,除了写明自己的差事之外,吴勇还在符上写上的自己的官名:守阙军将。守阙军将陈晓宇是听过的,当初知军蔡挺正要给他守阙军将的官身,被他拒绝了。

    完符文,喘过气来的书手才道:“你既是至坪里的耆长,当速速与我赴县见官。”

    耆长不是年纪大就是家宅大,如此年轻的耆长书手也是第一次见。带着些怀疑同时他还有一些担忧,不过既然麻斜村户长说此人是至坪里耆长,书手也只能当陈晓宇是至坪里耆长。

    “甚么事?”陈晓宇早有心理准备,还是问了一句。

    “符上写了甚么事就是甚么事。”书手打量陈晓宇脸色,又看看一旁的朱仲堪,目光有些畏惧。“县尉以符相召,还是请耆长快到县衙当面话事更好。”

    “当面话事?”陈晓宇笑了笑,之后笑声一敛,正色道:“好,就到县衙当面话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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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了,IP问题也解决了。回想收拾一下思路继续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