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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二人在苏家享小半年的福,这刚要干点活,一个个就摆出这副不情愿的表情,真是可笑又可恶。
没一会儿,宋青怜换好衣服出来了。
如果不是她的一张脸还算明艳,就凭这一副老气横秋的装扮,就是一个挺土的年轻农妇。
柳氏看到宋青怜这身打扮,心疼的眼泪直掉,连忙开口道:“算了,还是我去下地吧,阿怜这细皮嫩肉的,干不了什么活儿的。”
赖氏抿了抿嘴:“亲家母,你莫不是没明白我刚才的话?”
“亲家母,我……”
“娘!”宋青怜急忙上前解围,一把拉住柳氏的手,有些僵硬的笑道,“没事,婆婆已经对我们极好了,帮忙干点小活又算的了什么呢?我又不是什么公主闺女的,这些活我能干的。阿娘,你就留下来吧,正好在家好好照看阿衣,千万别再跟她置气了,阿衣昨天发烧了才说了胡话,也就是刷刷小性子,故意惹你生气而已。”
直到现在,宋青怜还是一口咬定,就是宋青衣陷害的她跟柳氏。
一旁的苏小妹听得眉头直皱,宋青怜这颠倒黑白的做法,真是令人不齿。
赖氏倒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行了,没问题的话咱们就走吧,时候也不早了!”
“好的婆婆!”宋青怜自觉的应和道,主动拎起了沉重的铁锹。
苏小妹在前面牵着牛,赖氏将铁锹和一些农具放在了牛背上,三人这才一同出了门。
目送三人出门后,柳氏心里还是压着一口气,难受得要命!
真是作孽啊,她的阿怜何曾穿过这样丑陋的衣服?更别说拎着铁锹下地干活了,这一切,还不是为了她这个当娘的!
柳氏摸了把眼泪,一咬牙一跺脚,心里恨恨道,她的乖女儿被逼得下地干活,今天还指不定怎么受折磨,可宋青衣那个死丫头,却借着养病在家里等她伺候?
不行,她非得出手收拾这个满口忤逆的死丫头去。
柳氏边走边想,跟寻仇一样,气势汹汹的冲到里屋。
宋青衣就坐在窗边,冷眼瞧她。
柳氏一脸狰狞,抬手指着宋青衣怒骂:“你个杀千刀的死丫头!昨日敢对老娘说出那样的话?还敢跟你婆婆告状,翅膀硬了是不是?只不过吃你一个鸡蛋,就敢记恨在心里,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没良心的死东西!”
“死丫头!你一出生就该掐死你!真是白养你了!”
“白眼狼一样的贱东西!你这是要害死你姐姐!真是坏心眼的烂东西!”那一字一句不堪的骂声,大大小小刀子一般飞到宋青衣身上。
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攥紧了手心,直等柳氏微微有些骂不动了,才沉着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缓慢地道:“你、养、我?”
柳氏死死瞪着她,如被气到了一般地喘了口气儿,才不满极了的挑高音:“怎么?难道老娘还说错了!”
宋青衣只好冷笑着提醒她:“阿娘是不是忘了,我已经被你以二十两银子的价格,贱卖给了苏家!你的生恩也好,养恩也好,二十两银子,一口价断尽了!”
“更不用说,之前那几年,家中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活都是我干的!阿爹过世后,我又一离家,你就连家业都守不住,硬是被宗族赶出苏家!所以,那么些年来,是我养着你和阿姐,不是你养着我!”
苏家里里外外,最苦的活她干,吃的住的穿的却是最差。
她这辈子,来苏家之前,唯一称心的盼头,就是和付家小哥的婚事,却被这心眼毒辣的母女俩给毁了、抢了!
来苏家之后,柳氏和宋青怜还嫌不够,竟是连她的命也一并讨了去!
宋青衣闭了闭眼睛,等气息平复了:“至于说后来,你被宗族赶出苏家,因着我的善心,才好吃好喝的住在苏家,这就是我对你的恩情,可你不但不知恩图报,还敢在这里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这到底是什么道理?!”
她说了这么多,是过去从未开口说过的。
但她心里,早就郁积着这股怨气,从生前就有,从死后做鬼的这么几十年,这股怨气有时候越积攒越多,有时候又会被她压制下去。
此时吐出来,她这股怨气,终于随之散了、净了!
静了心,宋青衣抬眼斜着柳氏。
只见她气的浑身发抖,一双肿炮眼死死的大睁着,一张嘴也吃惊的大张着,似乎是不敢相信她敢说出这么些离经叛道的话来,又似乎是在想这些话又是个什么样的道理。
这些话,柳氏也许从来没有想过。
也许曾经想到过,但也从不放在心上,因为她打心眼里觉得她宋青衣的命,就该给她这个当娘的这么糟蹋!
宋青衣嘴角掀起一抹讥讽。
好一阵过后,柳氏才终于晃过神来。
恍惚间,她好像想起来昨天宋青怜问过一句,有没有觉得宋青衣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当时她也没多想。
不过这会儿,他倒是也想问问谁,宋青衣这是怎么了?
之前那个个胆小懦弱,在自己面前大气不敢出,无论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低人一等宋青衣,现在竟敢对她说出那些话来?
一想到这,柳氏就气不打一处来。
柳氏抬起手,指着宋青衣,手指在空中颤动着了半天,却也没想出什么反驳的话来,过了半晌,终于是缓了一口气来,发福的脸扭曲起来,“好你个丫头片子,还敢顶嘴是不是?今个我要不好好收拾你一顿,我就不是你亲娘!”
宋青衣无动于衷的看着她,就在柳氏快到她跟前的时候,才是脚尖一动。
一只板凳被踹倒在地,柳氏猝不及防,一脚绊了上去!
“啊!”她尖叫一声,笨重的身躯直直朝前倒去,双手则是胡乱抓着,想要抓住宋青衣,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扑通一声,柳氏直接摔了个底朝天,胸口处直贴地面,膝盖绊着坚硬的凳子被硌得生疼,掀开裤腿一看青紫一片,双手也磨破了层皮儿,滋滋地往外沁着血珠。
这一跤,摔得着实不轻。活了这么多年,何曾像这样狼狈过?
宋青衣这才起身,走到她面前,弯下身子准备扶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