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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从护墙的方向响起号角。
悠长而凄厉的号角声表示望楼上的哨兵已经现了敌人。几乎是要应和这号角,空气里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好象寂静时每个人听到的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咚咚咚,连空气都在跟着这声音而振动。
巡查营正在整队。号角声令一些人心情烦躁,叫骂着自己动作稍慢的手下,但这也阻止不了士兵们不断地把焦虑的目光投向墙上,尽管除了旗帜出的信号他们看不到什么。
按照铁屠的命令,一名天风营骑兵蔡平锦来到巡查营,为张别离担任贴身侍卫。蔡平锦原本在他哥哥蔡横锦的百人队里做副手,但他丝毫也没有为自己被派做一名侍卫感到任何不便,报到的时候清秀的脸上带着从容不迫的微笑。现在情势不同,铁屠临时取消了百人队的编制,取而代之的是把残缺的队伍合并在一起的大百人队,名称还是“百人”,但人数都在三、四百不等,许多没有部下的军官都被补充到其中。
蔡平锦牵着自己的战马,对巡查营的集结频频点头。
“还不错,他们看上去跟天风营没什么区别。也许真的可以指望他们。”
张别离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很清楚铁屠派这名年轻军官加入的用意。铁屠还是担心他对队伍的控制力,也担心他能否在战斗中下达正确的指示。这让张别离感到好笑。他加入军团的时间比蔡平锦要长,经历的战斗也要更多,就算派人来监督他,也应该是田百陌那样的资深军官。
蔡平锦似乎看出他的想法。
“我只是来保护你的安全,所以,除了这个,我不会提出任何建议。”
张别离好笑地看着他。“保护我的安全?嗯?”
蔡平锦微笑。“没错,铁爷的原话就是如此。”
张别离抹去胡子上的白霜。“我劝你还是多关心点儿自己的安全。”
霍阿火一路小跑过来,把一个还冒着热气的头盔举到张别离面前。
头盔里面盛着热乎乎的野猪肉。四溢的香气招来许多艳羡的目光。
“天山营的兄弟昨天在巡查时打的野味,田哨总叫我给你带过来。”霍阿火笑得很开心。“到底是田哨总,什么时候都想着你。”
张别离摇摇头,这个时候他可没有这种胃口。他当然喜欢吃肉,尤其是大苍山的野猪肉。可是参军太早,紧张的军人生涯让他落下一个毛病,每次战斗之前他的胃都会痉挛,只有稀粥才能下咽。
他轻轻推开野猪肉,把目光投向护墙。铁屠和军官们已经盔明甲亮地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少有的凝重和肃穆。铁屠的独眼红红的,不知道是喝了太多的酒还是昨天一夜没睡。看到张别离的目光,他扬了下下巴算是打过招呼。
蔡平锦在头盔里挑拣了好一会儿,然后在霍阿火感兴趣的目光下拿起一块猪肉大口吃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我从来没见过铁爷这样郑重其事。”
霍阿火凑近了他。“你才跟了他多久。我跟你把话说在头里,不管铁爷叫你来干什么,等会儿打仗的时候你要离离哥儿远一点儿。”
蔡平锦皱起眉头。“‘离哥儿’?你们这些人不用敬语称呼他?”
霍阿火笑了起来。“兄弟们还不习惯用敬语,而且我敢说,离哥儿自己也不习惯。不过你想用敬语的话,那是你的事。”
蔡平锦想了想,脸上露出一个看上去很纯真的笑容。
“你别说,我也还没有习惯要对他使用敬语。太别扭了。”
这时候一个队长跑过来告诉张别离,关向东带着他自己的一百多骑兵早在凌晨已经离开大营,他留下话,说是等把东白和他的人接回来之后甘愿接受军法处罚。
张别离没有说话。
蔡平锦也停止了咀嚼,把那块没吃完的骨头又扔回霍阿火手中的头盔,两个人都觉得关向东此举过分,不由彼此对看了一眼。战斗中违抗上级命令自然是个死罪,但关向东若真把东白的人接应回来,张别离也不好真就依照军法处置了他。可若不处置他,张别离的威信何在?关大胆并不卤莽,真的是给张别离出了个大难题。看起来他是决意不肯给这位年轻的上级留一点余地。
如果说张别离对关向东的行为感到愤怒,那并不是因为关向东的目中无人和胆大妄为,而是因为他的做法使自己的部下陷入极其危险的境地。一个军官对自己的部下当然有无上的权力,但正因为如此他才必须保护他的部下。
一个军官必须在权威和后果当中找到平衡。
现在,不管愿意不愿意,他必须要为这一百多人的生死做出考虑。
张别离挥动手臂,巡查营战士跟在他身后依序出。衣甲碰触出的铿锵声音传到其他人耳中,有的人走过来跟自己的朋友告别,而更多的人则站在原地,目送这一小队骑兵在清晨的雾气中离开。
护墙上忽然招动红旗,营地里的人马喧哗立刻停止,把注意力从骑兵身上转向另一个方向。
神圣部族联盟的步兵已经出现在远远的地平线上。
厚重古朴的鼓声仿佛天边的沉雷,轰隆隆地掠过天际,滚过大地,开始在虎踞大营的每一位将士的头顶轰鸣。联盟步兵踩踏着节奏前进,整齐划一的步伐让人们误以为沉稳、凝重的战鼓声就是他们的脚步声。密集而整齐的方阵象风雨前聚拢的乌云,缓慢然而却是坚定地把刚刚还洁白纯净的平原染成不祥的黑sè。随着敌人的接近,如云的各sè旗帜开始出现在帝国将士的视野中。
密集的各式武器闪动着让人心惊肉跳的寒光。在掠过拉西萨冰原的寒风里,每一面展开的旗帜上都有一弯狭长的新月在抖动。
铁屠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对身旁的所有人说话。
“这就是从来没有打过败仗的新月军。”
战鼓声响彻天地。
这是新月军有名的战地军鼓,鼓手不下五百人,每个鼓手都经过严格的调教和训练,专门用来在战场上指挥部队的步调和激励士气,更能震慑敌人的心神。新月军在战场上能够克敌制胜,这战地军鼓也居功甚伟。
新月军的阵形严整而有秩序。
步兵们展开阵形,弓箭手压住阵脚,后方立起新月军的大旗,一切都按部就班。没有骑兵掩护的新月军直接抵进到河的对岸,这种藐视让dú lì军团的军官们感到一种无奈的愤怒。
从铁屠的语气里就能够听得出他的不甘心。
“要是骑兵还在,在这个距离我直接就能冲垮他的中军。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居然让人家堵在了家门口,老子和新月军这个梁子就算是结下了。不管这次是胜是败,以后等老子的军团有力气的时候,咱们好好见个真章。”
战鼓忽然停止。
护墙上的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出了一口长气。
不得不承认,这战鼓声也是种无形的压迫,强烈地打击着北地人原本就已经绷得紧紧的神经,让他们感到身心俱疲。这正是新月军战地军鼓的作用,不但能够激励自己,还能够扰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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