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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横锦没有死。
他被送到张别离的家里,得到了一位被称为“女巫”的夫人的医治。这位“女巫”正是张别离的母亲,曾经是东南公国公主的菊夫人。之所以说“曾经是”,那是因为她死也不肯透露张别离的父亲是谁,这就造成了很多流言。
但不管流言如何,这位举止优雅而活泼的菊夫人在京城里生活得很好。
先,她有一手高明的医术,这要得益于她在东南公国受到的教育,她的学问如此之高,连皇家学院的大师们也要经常向她讨教。尽管她从不以医生自居,但上门求助者仍然络绎不绝,如果她肯收费为这些人治疗的话,她早就可以富甲一方。所以尽管她是被东南公国大公爵赶出家门的,而且到处都流传着关于她的流言蜚语,但事实上她在京城颇受敬重。
其次,她有一个谁也得罪不起的朋友,那就是皇后。关于菊夫人跟皇后的友情也令人猜想多多。当菊夫人抱着还在襁褓里的婴儿来到京城的时候,她们之间的友谊就开始了。皇后不仅成了菊夫人的保护人,还亲自指定勇毅公爵做成年张别离的监护人,给他的家门挂上红黑sè的标志。
当张别离能够把那些嘲笑辱骂他的人揍得哇哇痛哭的时候,他就不再为自己的出身而烦恼了。一旦他能够保护自己,对父亲的渴望也就不再那么强烈。人生没有什么不如意:他不高兴时,身边有的是可以拿来出气的家伙——他从小就已经表现出一个战士的特质,头脑敏锐、心肠冷酷、动作敏捷。就算有人能够在武力上胜过他,最后也会败在他的坚韧不拔上。
他在军事学院里就已经出人头地。他是个天才,所有教过他的人都这么说,直到他十三岁的时候被带入北地人的军营,在战场上一干就是八年。现在人们已经不谈论他的身世,而只注意他取得的那些战绩。
蔡横锦的呼吸很平稳。
“他这样就没有事了?”张别离直起身子问母亲。“他睡得很好。”
菊夫人放下手中的针线。“他的伤很重。如果他明天能够醒过来说话那就没事,不然他还是要死。”
张别离笑了起来。“他的身体好得不得了,我看他不会有事。”
菊夫人不满地看了眼张别离,然后走到蔡平锦身边,劝他先去睡觉,反正守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帮助,而且她有话要跟自己的儿子谈。蔡平锦还是不放心,只是去了客厅。
菊夫人收拾起手边的东西。看见久别重逢的儿子,她似乎并不象张别离期待的那么开心,眉头始终聚在一处,清丽的脸上不见笑意。这和平常的菊夫人大相径庭。
以前母亲总是很快活。他还记得小的时候,母亲总是会在冬天把他带到白茫茫的雪地上,然后把他裹在温暖的熊皮大衣里放在雪里。有时候她会堆个雪人给他看,然后jīng心地给雪人打扮起来,模仿着小姑娘一样甜甜的声音对他说话,每当看到他开心地在喉咙里出大笑时,母亲美丽的眼睛里就会放shè出比宝石还要明亮的光彩;有时候她就在雪地里跳舞,纤巧的身体裹在象雪一样洁白的皮裘里就好象要凌空飞去,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什么是曼妙的舞姿,只是觉得无法形容眼前所看见的美丽。
现在她已经老了,但在张别离眼中她永远不会有什么变化。
“你这一次回来要老实待在家里,我不许你再象上次那样出去胡作非为。”菊夫人把一缕头在耳边别好。“你对将来有什么打算?”
张别离笑了笑。“我是个军人,这还需要什么打算?”
菊夫人看着他。“那你就当一辈子的军人?”
张别离不明白母亲为什么突然问这些。“别忘了当初是你把我送进军事学院的。我不想去,可你为此把我的屁股都打开了花。现在你来问我有什么打算?”
“你那时是个坏脾气的小孩,我担心你不好管教。”菊夫人不禁莞尔。“可现在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也在战场上证明了你的英勇,那为什么不回来呢?”
张别离的目光带着点茫然。“我回来能做什么?”
菊夫人爱怜地看着儿子。“回来过安静的rì子。离开那些人那些事,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为他们已经做的够多了,为什么不回来多陪陪母亲?”
“可我在那里很开心。”张别离的声音低沉下来。“比在这里开心。”
母子二人都沉默起来。
不管张别离对自己的身世多么不在乎,他都不可能在别人猜疑的目光中度过一生。战场至少可以让他忽略这些问题,可一旦他回到平常的生活中来,他就必须正视自己的处境。
菊夫人轻轻地抚摩着儿子的脸。这张脸已经不像婴儿时那样柔嫩光滑,这张脸现在像岩石一样粗糙,还有一些作战留下的伤痕,他才只有二十岁,可风霜已经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除了那双眼睛,他已经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可你终归要面对这一切。”菊夫人耐心地劝解着儿子。“你早一点面对,就能够早一点适应。”
张别离笑了起来。
“我不想活得那么累,好象我总是亏欠着别人。就算是有,我也不在乎。我用不着‘适应’什么。人不能选择他的出身,可总能选择自己的生活。我喜欢在军营的生活,所以我不想回来。只是在有必要回来的时候,那我才会考虑这里这些垃圾的事情。而且,既然我能够适应军营,那我也能适应这里。”
菊夫人知道张别离很固执,如果他自己不能想通,那就没有人能够改变他的决定。他从来没有追问过关于父亲的事情,那是出于他的自尊和对母亲的尊敬,而且他想证明,就算没有父亲他也能过得很好。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有这种想法也许是跟母亲赌气,但现在,这是他的生活原则。
他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生活已经够残忍,所以他用不着自己再去折磨自己。他比菊夫人期待的还要懂事,做为母亲,她还能祈求什么?她的孩子健康强壮,自信而从容,当他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她要的不就是这个?
她很欣慰,也就不想再提要儿子回来的事情。
这时候云肃忽然造访。
这是一个正式的拜访,云肃带着夫人和儿子。虽然事先没有通知,但很显然,云夫人跟菊夫人也是好朋友,所以没人会介意这点礼貌上小小的不周全。
云少英站在父母身后,神情局促地揉捏着手中的帽子。
云肃的神情很严肃。在“黑屋秘党”的暴乱中,他最亲密的战友和兄弟云须也丧命,这个打击对他很大,而这个打击还没有过去,紧接着另一个打击又来了:云少英已经宣布,除了dú lì军团他哪里都不想去。
云少英是云肃的第三个儿子,可他从长相到xìng格都不象是云家的人。云门云氏自帝国开朝就是军人世家,一向以勇猛著称,家族中名将辈出,因此而得到皇帝御赐的称号“云门军”。可云少英长得面白如玉,俊秀斯文得简直象个女孩子,而且有名的胆小,甚至在十岁的时候,每逢雷雨还要跑到父母的房间睡觉,直到十三岁才进入军事学院学习,这成为在京城的军人家中流传的不大不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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