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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苏晓纠结着,到底要不要请假的时候,她一推家门就给惊呆了,房子里有股奇异的香味,
“晓晓回来啦,看看,妈妈给你炖了汤,快去洗手好吃饭啦,”
“妈,你怎么突然来了,是有人找你了吗?”
“谁找我啊,你这孩子,怎么说起胡话来了,妈妈下午到的,正好够时间给你做晚饭,”
“谁说胡话了,这不是,你来的太突然,又没打个电话,我被吓到了嘛,”
“去,吓什么?做坏事了?”
“哎呀,这汤好香,对了,你真的没碰到什么人吧,”季秋放下了碗筷,表情略带严肃,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怎么颠三倒四的,有人跟踪你吗?”
唉,本来还想好好吃顿饭,算了,总裁说的对,他们不是普通人,找到妈妈是迟早的事,自己还是先跟她说吧,免得到时候被惊到了,
如此这般,苏晓将知道的都告诉了妈妈,妈妈一直都是一个表情,中间也没有插话,
“妈,那个人真的是我爸爸吗?”
季秋听不清女儿的话,她已经彻底沉浸在过去的岁月里了,
“季秋,你报名了吗?听说这次去的地方不算远,就在咱们省的边上呢,我反正报名了,早晚都得走,还不如找个近的地方,”来人是季秋的同学刘红,她们家有五个女儿,两个儿子一个叫金豆,一个叫银豆,她排行老三,家里肯定不会留她了,
“我要是走了,我妈就剩一个人了,”季秋很犹豫,按政策一家留一个,她是不必下乡的,可谁叫家里成份不好,属于受管制的对象,所以,好政策她不能享受,
“今天老师说了,你必须得下的,既然有近的地方,还犹豫什么?”
季秋终于在一个阴霾的天里告别了妈妈,去了那个听都没听过的地方,刘红并没有和她分到一起,这个地方的知青她一个人都不认识,
知青点建在村子边上,是一所废弃的房屋,在他们来之前做了一些修缮,分到这里的知青有六男六女,只有两间大大的房屋,正好男女各一间,在两个大炕上睡通铺,最困难的是,他们没一个人会烧柴火,村书记送他们过来时,指着灶间的粮食和柴火说,
“粮食给你们发了一个月的,要计划着吃,没了就得饿肚子了,柴火够烧三天的,从明天开始轮流去山上砍柴,你们都是年轻人,有力气,好好干活就饿不着,”
饿不着吗?那个地方她待了三年,好像没有几天能吃饱呢,季秋想到了这里,轻叹一声,在那些苦难的日子里幸好有他,可是,也是这个他,却给了自己最重的一击,
“晓晓,妈妈有点头晕,我想先去睡一会,关于你说的事,明天再说好吗?”
看着妈妈苍白的脸色,苏晓后悔不已,自己干嘛要这么急呢,扶着妈妈去躺下,季秋便闭上了眼睛,
她的耳边仿佛又传来了白桦林悠扬的乐曲,苏逸尘,那个总是沉默寡言的男孩,却能吹出这么好听的曲子,不知从何时起,他总是在她快要崩溃时,来帮上一把,可能因为他们是一类人吧,都是黑五类的子弟,
虽然,他们是知青里最好看的男女,也是被鄙视的一对,那些脏累的活也理所当然他们干的最多,
可渐渐的,两颗年轻的心越来越近,大概想从彼此身上汲取到温暖,她曾经以为,他们会厮守一生的,她想起了那个风雪之夜,就是那个时候,晓晓来到了她的身边,
这么说,他没死,失踪了二十多年后,就这么理直气壮的回来了?而且,还找到了孩子的头上,他凭什么呢?
季秋虽然躺在了床上,可全是像是着了火一般,几十年的愤懑都被勾了起来,她想起了那些绝望的日子,
就在他们认为回城无望的时候,苏逸尘的舅舅通过很多关系找到了他,说是要带他去美国,那个时候封冰刚刚开始融化,当时他舍不得自己,可出去是他们唯一的希望,总不能在那个小山村窝一辈子吧,他舅舅也承诺,三个月后,一定将自己也办出去!
就这样他们分开了,可这一分开就是二十多年,在他走后的第二个月,她便发现自己不对劲,可那个年代,未婚先孕是大罪呀,妈妈急的不行,她只会哭了,原想着三个月后能跟他走,幻想着那个时候不会太显怀,可是知道孩子快六个月了,他都没一点音信,哪怕是来封信一也好,
妈妈怕她被人发现怀了孩子,带着她回到了安城外婆家,虽然已经没了亲人,还有一座祖宅可以栖身,妈妈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办好该有的手续,对外声称,她丈夫死了,好在没有被人怀疑,这才平平安安的生下了晓晓,
她回想着母亲临死前,那不甘的眼神,自己这一声的蹉跎要找谁去说?
整整一夜,季秋沉浸在回忆里,有时清醒有时迷糊,到了半夜就发起了高烧,苏晓到底不放心,半夜进来看她时,当时就吓哭了,额头摸起来烫手不说,人也叫不醒了,
她赶紧冲到了对面,伊薇也吓了一跳,叫大力背这人,上了医院,
苏晓坐在医院走廊里,懊丧的不行,
“我不该跟她说的,我妈妈这辈子太苦了,”伊薇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好在医生出来说,人不要紧,用了药已经退烧睡了,
“你们也快回去吧,我自己在这里就行了,大力哥还要上班呢,”
“让他回去吧,我在这里陪你,明天要做很多检查呢,你一个人怎么行?”她一个人确实吃力,苏晓感激的看着伊薇,也不再客气了,
“季姨什么都没说吗?那个真的是你爸爸?”
“看我妈这反应也知道了,说不说的都没用了,反正我不打算认他,我妈也不会认!”她心痛不已,如果不是有太多委屈,妈妈怎么突然就发起了高烧,这是勾起了多少不好的回忆啊,
“晓晓,好像退烧了,季姨头上有汗了,”因为打了退烧针,季秋的呼吸已经平稳了,她们两人都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