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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老太太一时语塞。
默了默,才狠狠地瞪了裴春山一眼:“我还不稀得管呢!”
裴春山低头不语。
“和离了也跟我们没关系。”王氏一向看不惯袁老太太偏心老大老二的态度,冷哼道,“都是他自己作的,也不想想,他买船买房的银子都是老三出的,至今都没还清,竟然还敢去赌场赌钱,不和离才怪呢!”
柳氏闻言,不声不响地牵着娴姐儿和福娃回了屋。
她家的房子和船也是老三垫付的钱。
“都是一家人,分那么清干嘛?”袁老太太白了一眼王氏,忍不住提了提往事,“前几年老三不在家,还不是老大老二在家里种地耕田的,这是老三命大回来了,要是回不来呢?回不来的话,你有现在的好日子过?”
说着,又看了看花椒:“他要是回不来,你能有这个孩子?还能当侯爷夫人?”
花椒顿觉无语:“所以二哥输了钱,就得我们去还?”
这是什么逻辑?
“这不是话赶话的说到这里了嘛!”袁老太太见婆媳俩铁了心地不打算给裴满还钱,起身就往外走,边走边嘀咕道,“还是亲兄弟呢,连个外人都不如。”
老三那么多银子,给他哥还几个银子怎么了?
都说越富越抠,还真是的。
裴春山也不声不响地回了屋。
王氏板着脸道:“一回来就遇到这么糟心的事,我这后娘真是难当。”
花椒什么也没说,抱着孩子回了屋。
张氏也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去。
裴莺这才凑过来,偎依在王氏的膝下:“娘,不要生气了嘛!”
“还是我女儿贴心。”王氏欣慰地看着裴莺,眼看快过年了,女儿的婆家依然没有着落,天哪,都快成老姑娘了啊!
“娘,您这次回来还去豫城吗?”裴莺仰脸看着她娘,“我不想让您再去了,您得留下管管安哥儿,夫子说,他经常逃课去海边钓鱼,爹知道就训他,一训他就哭,我知道,他是想您了。”
“不去了。”王氏听得也心酸,“你三嫂生了孩子我也就了了一桩心事,你三哥总算也有了儿子,以后我回村里就不怕人说三道四了,我也有孙子了呢!”
裴莺抿嘴笑:“没人说您的,都是您自己想的。”
“怎么没人说?”王氏一本正经地道,“你姑姑就经常在我面前念叨,说什么你三哥年纪大了,还没有孩子啥的,这下可算堵住她的嘴了,对了,茂哥儿媳妇还来路菜馆帮忙吗?”
“来,每天都来。”裴莺低声道,“她跟姑姑不合,两人经常吵架,最近茂表哥打算在镇上买个宅子,两人这几天在看宅子呢!”
“你姑姑那个人,谁也跟她相处不好。”王氏幸灾乐祸道,“现在就看盛哥儿的了,盛哥儿的媳妇咋样了?你姑姑还愿意找花朵吗?”
“吹了,花家不愿意了。”
“为什么?”王氏不解。
“不知道,就是不愿意了。”裴莺毕竟是姑娘家,对这些事情不是很热衷,“我听茂表嫂说,花朵招了个养老女婿,快成亲了呢!”
“哦,原来花家是想招婿啊!”王氏恍悟。
又看了看裴莺,她女儿就不需要招婿了,还是要嫁人的。
许由端着一盘栗子走过来,笑眯眯道:“婶娘尝尝我炒的栗子,放了糖炒的,又香又甜。”
“怎么才炒出来?”裴莺起身接过来,嗔怪道,“都这么晚了,谁吃?”
“晚上客人多,没有锅灶。”许由咧嘴笑。
王氏看两人,裴莺悄然红了脸,很是殷勤地剥开栗子给王氏:“娘,您尝尝。”
“好吃。”王氏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许由,瞧得许由耳根泛红,忙道:“店里还没收拾完,我,我得去看看。”
说着,匆匆出了院子,回了茗香楼。
“你看中他了?”王氏直接了当地问。
“娘,说什么呢!”裴莺涨红了脸,“人家给你送栗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娘是过来人,你能瞒住我?”王氏皱眉道,“许由这个人,好是好,就是身份低了点,配不上你。”
“怎么就配不上了?”裴莺有些急眼,“我是村里的,他也是村里的。”
“可你三哥现在是镇南侯,你是侯爷的妹妹,你说他能配上你不?”王氏反问,“再说了,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嫁读书人吗?”
“娘,三哥是三哥,我是我。”裴莺从来没想到裴泽身份的转变会给她带来阻碍:“之前是我不懂事,现在我不想嫁读书人了,我就找个实在人,踏踏实实地过日子。”
“你爹知道这事吗?”王氏又问。
裴莺摇摇头:“娘你别误会,我跟许由就是能谈得来,他什么都没说。”
“那就等许家来提亲再说吧!”王氏见裴莺这么说,心里也是一时拿不定主意,裴莺见王氏说到提亲,皱眉道,“娘,您千万不要问许由,他招架不住的。”
“我不问,我跟你三嫂商量这事。”王氏觉得这事得跟花椒商量,她当嫂子的,得出一份力才是。
裴莺没吱声。
夜里,王氏回屋,裴春山又跟她提起裴满的事:“我知道老二输了钱让老三出不对,但眼下咱们不能不管老二,好不容易说了媳妇,万一再因为此事闹僵了,真的和离了咋办?”
“能咋办?”王氏见裴春山一脸愁苦,气不打一处来,“我跟你说裴春山,老二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爹做事才有恃无恐,他就掐准了你不会不管他的,你也不想想,就算这次帮他还了债,他能改好吗?老二媳妇能回来跟他过吗?”
“那得先还了再说吧!”裴春山小心翼翼地看着王氏,“也不是让老三帮忙还,咱借他的,等老二赚了钱再还他就是。”
“哼,他能还得起吗?”王氏冷笑道,“裴春山,老二是你的儿子,但老三也是你的儿子,你当爹的,总不能为了一个儿子去坑另一个儿子吧?裴满这辈子要是能赚了一百多两,他不至于过得这么落魄!”
裴春山只是叹气。
日子怎么这么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