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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七七儿沿着麻绳钻入云中后,直接没了动静,只有那麻绳突兀得在哪掉着。
过了好半晌,就在众人都有些不耐之时,忽有一物从那团云朵中落了下来。
连老头之前就焦急不已,这会见有东西落下,眼疾手快,一步抢上前去,在那物落地之前将其接在手中。
众人定睛望去,只见那物赫然是一枚足有碗口大小的桃子,半边已经红透,水灵灵地煞是诱人,显然是刚刚从树上采摘下来的。
连老头看了一眼,顿时咧嘴一笑,随后将桃子托在掌心,绕着场地行走一周,让前排之人在近处观看真伪,然后走回场地中心高声道:“这一枚仙桃乃是天府奇珍,小老儿自是不配享有,场中的哪位看官若肯出价,小老儿情愿双手奉上!”
“这枚仙桃本公子要了!”
连二儿话音才落,先前那肥胖公子已经大喝一声走入场中。他的四名打手紧随其后,八只眼睛恶狠狠地望向四周围观的众人,威胁之意不言自明。
“你这老儿也不用夸什么仙桃,不过是小小的障眼法而已。但这个时节能弄到一枚新鲜的桃子,也算是难得了。本公子出纹银五两,想来也没有人会争了。”
见此人一番话后,周围众人都噤若寒蝉,连二儿便知眼前之人不能招惹,只得赔着笑将桃子双手奉上:“小老儿多谢公子赏赐!”
那肥胖公子摆了摆手,身边的一个打手上前接了过来,又将一锭银子扔了给他。
“你儿子怎地还不见下来,是否还想多偷几枚桃子?如果还有的话,本公子也都包了!”见仙桃到手肥胖公子心里顿时一喜,随后不仅又抬头看向悬空麻绳,口中兴奋的说道。
听他这么说,连老头正要回话,忽地看到那条麻绳一抖,随即竟从空中落了下来。
眼见如此,连二儿当即神色大变,抢步上前抓起绳头看去,登时跌足叹道:“糟了,这绳子是被人割断的,七七儿一定被守园的黄巾力士发现了!”
前排的观众有眼尖的看到那绳头断口整齐,果然是利刃切割的样子。
而就众人惊骇之间,空中的那团云朵蓦地消散,同时有七八件东西散落下来,噼噼啪啪地落在场中。
“儿啊!”眼见如此,众人都没反应过来,连老头忽地发出一声悲呼,将其中的一件东西抢在手里抱着哭天抢地起来。
众人此时也都看清楚了那些东西,当时齐齐的惊呼一声向后疾退。
只见地上散落的赫然是些手足躯干,而连二儿抱在怀中的却是一颗圆滚滚的人头。有人看清楚了那人头的脸,却不是方才攀绳的七七儿又是何人!
“晦气!当真晦气!”险些被一条腿砸到的肥胖公子连连后退,怒骂一句拂袖转身便走,四个打手缩了缩脖,紧跟其后。
他们这一走,围观之人无人敢拦,有些胆小怕事之人也纷纷跟着走了,只留下一些看热闹不怕事大和一些心善之人。
至于尉迟真金,从始至终都饶有兴致的看着,直到这时即没走,也没说话。
到是大青牛白了白眼睛。
而留在场中的连老头抱着人头哭罢多时,才抽抽噎噎地走到那黑漆木箱前,打开箱盖将人头放了进去,然后又将其他的残躯断肢一件件捡起来放入。盖好箱子后,红着双眼向鸦雀无声的众人团团作揖,哽咽道:“七七儿为博诸位看官一笑而殒命,还望诸位可怜小老儿孤苦,略略解囊相助些许,令小老儿可以安葬犬子。诚能如此,小老儿终生不忘诸位大恩!”
听他说凄苦,剩余围观的众人沉默片刻,随即便有人将钱币投入场中,其余众人纷纷效仿,一时间铜钱碎银纷落如雨。
眼见如此,连老头向着众人连连作揖不止,随后收拾了地上的钱财用一个包袱包好,提着包袱走到箱子旁边,忽地哈哈一阵大笑。便在众人以为他因丧子之痛而患了失心疯之时,他却用手在箱盖上连拍几掌喝道:“七七儿,还不出来向诸位看官谢赏,更待何时?”
随着这一声喝,一个绿袄绿裤的孩子撑开箱盖从里面一跃而出,站在场中向四周打躬作揖,却正是方才被人分尸的小儿。
看着张大嘴巴一言不发的众人,连老头微微一笑,抱拳道:“方才的这些,便是小老儿向诸位看官献上的小把戏,名字唤作神仙索。雕虫小技,诸位见笑!”
直到这时众人才回过神来,登时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喝彩,不过也有不少人感觉自己被骗,露出不悦的神情。
在人群当中,尉迟真金看着场中那蹦蹦跳跳与生人无异的七七儿,脸上现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他到这一方世界时间已经不短,对所在的世界了解得也越来越多,知道此界混乱,但没想到今天一天之内,竟然连遇两位妖人,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运气太好。
而他一开始见到这父子二人时,便发现他们身上都有古怪。虽然那连二儿竭力收敛,但以尉迟真金如今的修为,仍察觉此人乃是修行到了实丹的人物。
至于那个孩子七七儿,尉迟真金更发现他根本不是生人,而是用灵材宝物制成的傀儡。偏偏这具能说能笑的傀儡之躯内竟有魂魄存在,但这魂魄隐隐透出无比的凶残、狡诈、贪婪等气息,与浑然便是一个天真活泼孩子的外表截然不同。
既然看穿这对所谓父子的底细,尉迟真金自然也猜到他们绝不是当真为了糊口而在街头卖艺,此举必然另有所图在加上七七儿魂魄的异常,那他自然不能轻易错过。
出于这两个原因,在连老头父子谢赏后散场收摊向城外走去时,尉迟真金便骑着大青牛远远地坠在后面,悄悄地跟了上去。
而那父子二人出城后不走大路,反选了一条偏僻小路向荒野中行去。
看到四周无人之后,他二人都放开脚程,一老一小行走起来竟是快逾奔马,片刻间便奔出二十余里远近,直到前方出现一座残破的古庙方才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