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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秀坊的掌事姑姑有事禀报。”小陆子急忙忙地来打扰宣贵妃,他为了这掌事姑姑都不惜惹宣贵妃生气。
“等本宫诵经礼佛之后再说吧。”宣贵妃无心顾及旁的,她前几日病了,未按时诵经打坐,以至于一到晚上她就失眠,闭上眼睛全是过往见到的令她毛骨悚然的画面。
“那姑姑着急地很,说是特别要紧的事,耽误不得,主子委屈您前去看看可好?”小陆子为那掌事姑姑急地团团转,没办法才来通报一声,若不是这秀坊掌事平日里与其私交甚好,小陆子可不会胆大前来打扰主子的清净。
“怎么就耽误不得?会死人吗?呵~”宣贵妃嗤之以鼻道,竟连忌讳的话都说了出来,宣贵妃平日最烦大题小做之人,一个掌事姑姑再急能急到哪去?为了见主子等一个时辰都等不了的人难成大事。
“这……奴才也不知,只是奴才听说秀坊出了大事。”小陆子正为秀坊担心呢,本应是宫中最祥和的地方,竟也会出纰漏,真是印证了如履薄冰这个词。
“好好好,现在就去。”宣贵妃不情愿地很,小陆子赶紧来扶宣贵妃去正殿。
“说吧,怎么了?”宣贵妃调整了一下态度,毕竟琴嬷嬷在场,她也不好太教训眼前人。
“贵妃娘娘,嫁衣不见了。”跪安的人见宣贵妃来了,立马边哭边喊着,这秀坊的掌事姑姑琴芷正是琴嬷嬷的侄女,平日里没少受宣贵妃的恩惠,上次被宣贵妃教训也是因其仗着琴嬷嬷资历老,跟贵妃顶了句嘴,若不是正巧赶上皇上来永延殿,宣贵妃肯定不会轻饶琴芷,才消停两天,这琴芷却又来招惹宣贵妃了。
“什么嫁衣不见了?有话不能好好说,呼天抢地作甚?”宣贵妃怒目圆睁着,她最受不了这种态势,似哭丧一般令人厌烦。
“就是给太子妃做嫁衣的那件样品不见了,奴婢带着宫人寻了一晚上了都没见着,贵妃娘娘,您说怎么办才好啊?”琴芷掩面而泣,她实在是不敢半夜来打搅永延殿,只想着赶快寻到再与宣贵妃禀报一声这事就过了,谁知连个影都没寻到,不得已才来求宣贵妃赦免。
“皇上的珍藏?”宣贵妃脸色立马惨白起来,她知道那件凤冠霞帔是皇上的最爱。
因为那一针一线都是翊妃亲手缝制的,只可惜翊妃没有机会穿上便殁了,明明立后的吉时都已商议好了,但没等诏书发出去,翊妃就受了娘家的牵连被打进了冷宫,没几日功夫人就没了,只剩下件衣服让神翊翔睹物思人悲痛不已。
“正是正是,贵妃娘娘,怎么办啊?奴婢都要担心死了。”琴芷心慌地很,当初苏公公将嫁衣送来时特意叮嘱过不许弄脏弄皱,她安排了所有的秀女轮流值守,谁知衣服竟然插翅而飞。
“你寻了一晚上?惊动了整个宫里?”宣贵妃若有所思道,事情发生时不及时来跟她通报,现在摆平不了才又哭又闹地来求她,想想就让她憋一肚子气,宣贵妃此刻最担心的不是衣服寻不见,而是担心自己该怎么面见皇上。
“没有没有,奴婢亲自带队,仔仔细细地寻找,未敢声张。”琴芷常常自作聪明,所以此刻的她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全当是丢了件样品怕被皇上责罚,她一小小掌事怎知那件嫁衣对皇上的意义为何?
“带了多少人?”宣贵妃平静地问着。
“四五十人肯定有的,秀坊全员出动就三十人了,加上几个常帮秀坊忙的宫人,大家找寻地都很积极呢。”琴芷竟还傻兮兮地跟宣贵妃邀着功,她想表达虽然秀坊将衣服弄丢了,但是寻找这事她作为掌事很卖力很用功地领导着下人们。
“四五十人?怎么可能不惊动他人?真是愚钝,拉出去杖刑伺候。”宣贵妃赫然而怒道。
“贵妃娘娘饶命啊!哇~”琴芷这回真吓哭了,先前的她不过是装可怜做戏硬挤出几滴眼泪罢了。
“是奴婢失职,没管教好侄女,还请贵妃娘娘息怒啊。”琴嬷嬷终于忍不住替琴芷求了情,女子细皮嫩肉两三仗下去就得见红,况且宣贵妃连仗数都没说清楚,岂不是要打得半死不活才肯罢手,琴嬷嬷实在不忍心看着亲侄女受罪,她常以宣贵妃身边的老人而自居,总觉得主子或多或少能给她点面子。
“你失责?莫不是你早知晓此事却未与本宫汇报?一起瞒着本宫有意思吗?”宣贵妃冷言冷语道。
“回主子话,奴婢真不知,奴婢不敢瞒您任何事,若奴婢早知晓此事必定会先与您汇报啊,奴婢不会眼看着琴芷铸成大错。”琴嬷嬷略有心虚着,她确实比宣贵妃知道的早,琴芷第一时间就来禀报她姑姑了,这先找寻后禀报的主意正是琴嬷嬷出的策略。
“你仗着自己资历老,侍奉本宫多年,现在也胆大包天了是不是?”宣贵妃一眼便看穿了琴嬷嬷的自责。
“小陆子,掌嘴。”宣贵妃示意小陆子来扇琴嬷嬷,总不能让她亲自掴自己身边的贴身女婢。
“贵妃娘娘,这……”小陆子实在下不去手,因为平日里琴嬷嬷似师父一般教导着他。
“怎么?连你也反天了?本宫的话不好使是吗?要不就你替她受罪。”宣贵妃气地牙根痒痒,一掌掴在小陆子脸上。
“咗~”小陆子忍着疼痛扇了琴嬷嬷一下,他实在下不去狠手。
“贵妃娘娘,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姑姑吧,都是奴婢不好,要罚您就罚我吧。”琴芷连滚带爬地过来替琴嬷嬷挡着巴掌,小陆子心系琴芷便更下不去手了。
“好一个姑舅亲,打断骨头连着筋是吧?拉出去各打三十大板,患难见真情的时候到了。”宣贵妃发起狠来,后宫里谁也比不上她,别看敬妃平日里赤口毒舌,但那都只是口舌之功而已。
作茧者,结灵柩矣,侥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