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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慕君攸到达机场时,皇室的亲王亲自送机,再三挽留,想让他至少再待一天。
“慕先生,我们以十足的诚意邀请你前来演奏音乐,还为你准备了御用酒店,这个酒店以绝无仅有的天顶露台而闻名世界,相信你会喜欢的。”
慕君攸站在那儿,身子笔挺得和雪山之巅的青松一样,回了一句,“我不喜欢住酒店。”
谁也没想到他竟然张口就冒出一句这么简单直白的话语来拒绝,全然无视对方的热情邀约。
随行的两个人这会儿额头上全是冷汗,生怕四爷被这位尊贵的亲王直接派人抓起来。
其中一个懂法语的人帮着解释,说慕少爷身体不适,加上太过想念亲人等等,找了一大堆借口,总算让场面不至于太尴尬。
“好吧,既然如此,”贵族亲王说,“那祝先生一路顺风,日后有机会再来蒙特卡洛,我一定好好款待你。”
慕君攸点头,“谢谢。”
登上了飞记,坐在慕君攸身旁的随从说:“四爷您以后别这么说话了,我们真的会被你吓死。”
“我说错什么话了吗?”慕君攸不解。
“你刚才为什么要说你不喜欢住酒店?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没看见人家的脸色都变了吗?你也太不给人台阶下了,哎呀……”
他现在头上还是汗。
慕君攸疑惑,“是他说相信我会喜欢,我只是告诉他,我不喜欢酒店,这也不行吗?”
“不行!这样他会觉得你很不给他面子,觉得你有意让他难堪的,懂不懂?”
“不懂,他的面子为什么要我给?”
慕君攸银灰色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困惑,“还有,他刚才很难堪吗?我没看出来。”
跟随慕君攸多年的跟班随从廖小维叹了口气,一脸无奈,“总之呢,以后四爷您如果不知道怎么拒绝,就礼貌地微笑一下,我来帮你说。”
“微笑?”慕君攸努力挤了一个笑,“像这样吗?”
廖小维回头的刹那被吓了一大跳,“妈呀,四爷您这是微笑吗?您这是想吃人家的孩子吧?”
“哦,那我不笑了。”
慕君攸重新变回之前的面瘫脸。
廖小维知道自己多说无益,长长叹了一口气。
四年前他听从老爷慕城的命令,偷偷漂上岸,假装成无亲无故的难民接近慕君攸,之后一直住在别墅,成为了能跟在慕君攸身边的人之一。
每隔三五天,廖小维都要把慕君攸的情况通过卫星电话告诉给老爷。
相处了这么久时间,他对慕君攸算是很了解了,但还是常常会觉得不可思议。
世界上怎么会有四爷这样的人?
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废寝忘食,除了钢琴,他对其他任何一切都不感兴趣,他不在意这个世上任何一个人,甚至包括了他自己。
飞机到了西班牙马德里,慕君攸一行人完全没发现自己被跟踪了。
慕斯年和慕姜戈偷偷跟在后头。
不过和慕斯年之前猜想的不一样,慕君攸没有直接去码头,而是先去了大加那利岛,然后到波多黎各港,最后乘游轮到了莫干港。
港口边的莫干镇上有很多游客和旅店,慕姜戈混在人群里,整个人又困又累,打了个呵欠。
小镇面朝大海,处处弥漫着闲适安逸的氛围,街头小巷,随处都是美丽的鲜花点缀。
在冬日午后斜阳笼罩下,二十多度的气温,阳光微醺,微风不燥,让人感觉非常舒服。
自然,这个温度最适合睡觉了。
姜戈揉了揉疲惫的眼睛,连续又呵欠不断,走了没多久,朝慕斯年问:“慕君攸到底要去哪里啊?我好想找个地方睡觉。”
慕斯年注意力都在慕君攸的身上,根本没空理会姜戈,“你要是累了就找一家店休息,我一个人去找可西就好。”
听见可西的名字,姜戈疲惫感一扫而空,突然激动道:“靠!凭什么你一个人去找可西?我才应该是第一个找到可西的人!”
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暴露了,慕斯年急忙捂住姜戈的嘴巴,“嘘!你是不是疯了……”
在西班牙小镇上非常特殊,加上周围的游客们声音都不大,姜戈突然这样高声说话,自然让前头能听懂的慕君攸一行人下意识回头。
慕斯年拉着姜戈试图躲起来,但是他们俩的身高太高,就算尽量弓着背,想猫腰躲进人群里,依然非常显眼醒目,一眼就能看见。
“是他们?”
穿过人群,慕君攸逆行走到慕斯年和慕姜戈面前,“你们跟踪我吗?”
抬头之前,慕斯年瞪了姜戈一眼。
“对不起嘛,我刚才也不懂怎么就突然吼了一嗓子,我真不是故意的。”
姜戈朝慕斯年一脸抱歉地说完,这才抬起头,站直身子,看向眼前这个多年不见的哥哥。
和记忆中的家伙一样,永远板着一张冰块脸,即使这会儿发现自己被人跟踪,脸上却连一丁点诧异和疑惑的表情都没有。
慕姜戈不打算再绕弯,一把拽住慕君攸的衣领扯向自己,“把我的可西还给我!”
男人清冷如月的脸上没一丝情绪,“可惜什么?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不是可惜,是可西,一个小女孩,你别装了,你把她藏到你岛上了对不对?”
慕君攸摇了摇头,“不对,我没有装,我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小女孩。”
“好哇,还想狡辩?”姜戈扬起拳头,“我看你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得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你才会说真话。”
拳头已经挨近慕君攸脸上了,慕君攸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我没有狡辩,还有,你说错了,我见到棺材也不会掉泪。”
这时廖小维也赶了过来,急忙扯开姜戈,“四爷从不说谎,他说他没见过就是没见过。”
慕姜戈气急败坏,挣扎道:“你谁呀你?放开我,小心我连你一起揍!”
“五少爷你恐怕打不赢我。”
五少爷?什么鬼?这人是爷爷的人?
想通这一点,慕姜戈冷笑了一声,“爷爷让你帮慕君攸一起说谎对吧?放心,你们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挣脱开廖小维,他瞪着慕君攸,装出凶狠的样子,威慑恐吓道:“你再不交出可西,我就把你那个什么破岛给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