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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西看着澈哥哥痛得脸白得和纸片一样了,胸口难受得发闷,每分每秒都仿佛度日如年。
想开口说话,但喉咙仿佛梗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能朝夕树哥哥点了点头。
“澈哥哥……”
过了好一会儿,可西强忍着哭腔,用力捂着流血的伤口,同时安慰肖澈,“夕树哥哥很快就回来了,你忍着,很快就没事了。”
肖澈低着头,目光灼灼地望着小可西。
他水晶般清澈明净的眼眸里满满都是柔情,即使现在每呼吸一下,胸腔都会一阵阵刺痛得像被刀割,他还是努力地朝她微笑。
宁静美丽的眼瞳里只有可西一个人的倒影,只装得下她一个人。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肖澈话说了一半,停顿了一会儿,忍着口中鲜血的腥味,“可西饿了吧?我应该带你回去吃晚饭的。”
小可西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呜咽着说:“可西不饿,可西等澈哥哥好了,然后一起吃饭。
吃……吃好多好吃的,澈哥哥喜欢吃什么,可西让厨师叔叔做。”
“好,咳咳……”
肖澈一咳嗽,嘴里又喷出鲜血。
可西第一次这么恐惧,她想着人怎么会有这么多血呢?一直流啊流,仿佛永远流不完的血,又仿佛随时都会流干。
“澈哥哥,你不要死,呜呜呜呜,求求你,你不要死好不好?可西不要你死。”
肖澈眼底都是心疼,心里都是感动。
他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妈妈死后,寄居在舅舅家里,饱受欺凌,没有一个人真正关心他。
那时候他总想着,即使有一天他突然消失了,死掉了,也不会有任何人为他难过。
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有一个女孩竟然会为他哭泣,求他不要死……
可西是谁?
她可是三城集团董事长慕城的女儿,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千金大小姐!
这样高高在上的人居然为了自己流眼泪。
肖澈伸手轻轻拭去可西脸上的泪珠,“别怕,我不会死,我还不舍得死。”
他还想陪在可西身边保护她,看着小可西一天天幸福长大,每天都快乐地笑着、笑着,一辈子都无忧无虑地生活着。
林夕树赶回来时,流血过多的肖澈已经痛得没有意识了。
大家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躺在推车上,一路推着回到了林夕树的家里。
许惠提前从张轩诚口中得知了肖澈受伤的事情,这会儿已经把手术台准备好了。
手术的所有用品和仪器全都得是无菌的。
岛上的条件有限,许惠只能用烧开的开水把手术器材都烫一遍,十指交叉反复搓洗手套。
开始手术前,他让夕树拉上帘子,不要让其他任何人进来。
没多久,赛斌得知消息,急忙从别墅赶了过来,被林夕树拦在了外头。
“妈妈在里面帮肖澈做手术,不让其他人进,免得打扰到她。”
赛斌忙问:“到底怎么回事?肖澈他怎么受伤的?”
“我赶到的时候,看见肖澈已经受伤了,具体过程没看见。”
林夕树话刚说完,旁边葛立情绪激动道:“是谢立铭!他突然发疯拿刀捅进了肖澈肚子里。”
周围其他男孩跟着七嘴八舌,把前前后后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我看见他玩魔方那么厉害,特别佩服他,本来都打算认输了,谢立铭突然冒出来说自己也要和肖澈比……”
“谢立铭肯定那时候已经准备好小刀了,要不然看见肖澈打架赢过了陈滔,怎么还会自不量力说要比武?”
“没错没错,他早就预谋好了!最开始说要较量的人也是他!”
谢立铭这会儿是墙倒众人推,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数落着他的不对。
赛斌本就不喜欢谢立铭一家,这会儿愤怒到眼睛都能喷出火来,“他人在哪里?”
“他回家躲起来了,赛斌叔叔,您一定要好好罚他!”男孩们起哄说。
“别以为你们一点干系都没有,到时候一起惩罚,谁也逃不掉!”
孩子们一听,当即哭诉道:“我们什么也没做啊,我只是和肖澈比画画。”
“我连比都没有比,就在旁边看了。”
“赛斌叔叔,肖澈受伤这事儿,真的和我们没有关系,不信你去问可西。”
赛斌往可西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她靠着墙壁乖乖坐着,一言不发。
知道可西肯定心里难受,他不想打扰她,朝男孩们说:“行了,我去找谢立铭,你们各回各家,别挤在这里。”
听赛斌叔叔这么说完,男孩们虽然都很想陪着可西,但觉得在肖澈受伤这件事上,自己确实有责任。
他们心里过意不去,不敢看可西泛红的眼睛,听话地回家了。
人群全都散了,太阳消失无踪,天空电闪雷鸣,雨珠从云层疯狂往下坠。
夕树家门口种的芭蕉树被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打得“噼里啪啦”响,像打鼓的声音一样。
担心可西着凉,林夕树拿了一件衣服披在可西身上,然后静静坐在她身边。
没一会儿,屋子里传来许惠的声音,“夕树,你快去问问岛上谁是型的血?肖澈失血过多,需要输血,妈妈是型,输不了。”
林夕树忙应了一声“好”,只听他妈妈又补充了一句,“只有超过18岁的成年人才可以献血,小孩不用问了。”
“好,我马上去问。”
小可西收起眼底的迷惘和担忧,着急站起身,“可西也帮忙!”
两个孩子冒着大雨挨家挨户问过去,有的说不知道自己血型,有的说自己是型、型或者是型,唯独没有人的血型是型。
林夕树见身旁的女娃娃冻得浑身发抖,嘴唇都白了,忙朝她说:“可西你先回去等,剩下的我自己去问。”
“不,我不回去。”
“可西!”一个许久没听见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可西你回去吧,我和夕树哥去问就好,我们比较熟。”
缺了两颗门牙,小男孩的声音有点儿漏风。
“阿衡?”林夕树诧异地回头,没想到这些天一直不肯见自己的江衡会冒出来。
江衡捂着嘴,“对不起,夕树哥,我牙掉了,太丑了,本来想着等牙齿长好了再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