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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问炘委屈吧啦地抽了抽鼻子。
“觉觉,香香不喜欢我,可是香香为什么不喜欢我呀?香香不要我了,我心痛……”
方觉无言。
而同一时间,行在出宫路上的季翡修猛然顿步,他按了按自己的心口,眉尖一拧,满是厌烦。
他回首看向身后富丽堂皇的宫廷:“那傻子是怎么了?”
又出了什么状况?
他步履一转,想回去看看,但又倏地止步。
脸上阴晴不定的,末了甩了甩袖子。
“懒得理他……”
有时候想想,这么活着,还不如直接死了,也省得心烦。
季翡修抿直妖娆似血的薄唇,突地举步上前,一点一滴压下眸中的厌色。可心底依然囤着戾气,这戾气越积越多,越攒越深。
可能距离全面爆发也不远了。
他没有十岁之前的回忆,但他知道他和从前那个‘季翡修’不同。
十岁之前的季翡修不显山不露水,生母是一名青楼妓子,因长得貌美,被年过半百的季老爷子用一顶小轿子抬进府中做小妾。
所以季翡修其实算是季家老爷子的老来子,那老不羞的年纪甚至足以当他的爷爷。
而十岁那年,他突然‘醒’了。
他没有过往记忆,他的人生起源于一条河。
他一丝不挂的躺在河边,后来是季家的下人找上他,认出了他,告知他身份,然而他总觉得他自己不是从前的季翡修,在他看来他大概是占了对方的身份。
而既然是占了人家的身份,有些事情就不得不代替那个季翡修做一做。
比如他斗死了嫡出那些曾虐待打骂季翡修的兔崽子,比如他掌权季家,比如他孝顺生母,他想牢牢掌握自己的人生。
那傻子的存在对他而言是个大麻烦。
他天生的掌控欲令他十分不喜傻子梁问炘。那是一个不安因素,对他产生太多影响,喜怒哀乐不由己,甚至就连安分的活着都是个奢望。
就算他自己安分,可傻子受伤、傻子生病……全部反馈在他身上。
让他痛傻子所痛,伤傻子所伤,甚至就连自身情绪都被那傻子完全主宰,以傻子的喜好为喜好,爱傻子所爱,恨傻子所恨。
对他而言,梁问炘这个名字意味着捆绑他一生的枷锁。
于是他想,要是能灭了傻子又不牵连自己就好了,但这事儿无解。
“啧。”
季翡修不再多想,他直奔宫门外。
……
在傻子梁问炘心痛的那一瞬,不仅仅是季翡修产生感应,摄政王萧衍,避世而居的白衣国师,还有分散在大周各地的其他人,这些男人皆是心有所感。
有人沉默,有人困惑,有人迷惘,有人猜忌……
“看来是京中出了事?”
“莫不是问炘被人一剑捅穿了心口?”
“但大概还活着,要不然我也该死了。”
“是时候回京看看了。”
……
稍晚一些的时候,深宫于夜色中静谧,一盏残烛火光微弱,照亮了一小方天地。
紫宸宫偏殿。
小太监李赞恍恍惚惚的睁开眼,懵懵地望着目色的屋脊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