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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思忖之后,岑奕宁心想,他是不甘心,而这是一份机遇。
但这机遇也未必能够成就他,更可能是与虎谋皮。
但不论如何雍胤帝说对了一件事,人生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左右再坏也坏不过现在。
岑家并且皆恶人,也有他所珍视在意的,当初进宫也正是为了那些人做出的妥协……
他何不拼一拼,何不搏一搏?
左右,他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左右,他那个渣爹异想天开,以为他一介脔宠可以动摇国祚,但前有摄政王虎视眈眈,后又有孝贤太后伺机而动。
以岑家通敌叛国的大罪,那两边真要是追究下来,雍胤帝根本保不住岑家,更何况……也未必会保。
他唇角一挑,却笑得认真了几分:“那么,臣,就谢主隆恩了。”
……
狼崽似的少年尹韶出来通传一声,岑大人领着他带来的少年匆匆进入紫宸宫大殿。
然而一进入大殿,岑大人就一愣。
往日岑奕宁风情万种,喜穿艳色的衣裳,但今日却一袭素衣,衬得他本是天生媚色,却添了几分文人墨客的书香之气。
岑奕宁坐在雍胤帝身边,他脸色苍白,比起从前年少轻狂的浪荡样子,更多了几分沉稳睿智。
他正在帮皇帝剥葡萄,这葡萄是番邦产物,是今日皇商季家的季四爷让人送进皇宫的,送来葡萄的下人还曾转告一句,稍后季四爷会入宫伴驾。
但其实那货就是食髓知味,想来蹭饭,馋周言卿的好手艺!
周言卿小嘴一张,岑奕宁为她吃了颗葡萄,之后两人好整以暇地看向岑大人。目光瞟向岑大人身后,当看见那名少年时,周言卿眉梢一挑,而岑奕宁的脸色倏然紧绷。
少年摇头苦笑,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神色麻木地撩开下摆跪地向雍胤帝请安。
“老臣岑远之,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周言卿摆了摆手,岑大人起身后笑得满脸褶子都堆在了一起:“皇上,这是犬子岑秉郡。”
之后冲着少年使了个眼色,少年内心无限悲,面上却打起精神,像背书似的,一板一眼的说。
“秉郡见过皇上……皇上风姿奇秀,上个月元宵灯节,秉郡曾在河边偶遇皇上,自此一见倾心,求了父亲打听许久,才知皇上贵为天子之尊……”
“秉郡心悦于皇上,若是能常伴左右,便是秉郡之福分,恳请皇上能恩准……”
少年一副‘我没得感情’的样子,一脸麻木地拍龙屁,却气得渣爹岑大人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来!
这小杂种好好的念什么经文?能不能声情并茂点!?
周言卿差点没被这奇葩的父子二人给逗笑,心道这场戏还真是越看越有趣。
她瞟了旁边的平君岑奕宁一眼,就见岑奕宁一脸阴沉沉的,简直像是恨透了他渣爹,而少年则是一脸无奈。
周言卿摸着小下巴,笑得像个小弥勒佛似的。这也就是大周无人知晓她的真性情,不然看她这副表情就知道……她此刻,可没憋好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