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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添哥的事我也考虑过了。”
做为卓家遗孤,阿绣是想重振卓家没错,但她很清楚自己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爹,过多两月添哥就要下场参加县考。我对他这次考试有信心,院考中个禀生不是问题,到时还有差不多一年时间参加明年的乡试。
添哥成了禀生,便可以去府城中的书院入学,能入书院这里自然就不回了。
这一年中添哥在书院安心进学,我们的生意站稳江南便直奔上京,先在那边选好宅子跟铺面,等他中举上京,一切都能安排妥当。
要是添哥能一举成为贡士,后继肯定要留在京城当差,咱们的生意向江南上京一带倾斜,也是为了给他打下助力跟基础。
退一万步,添哥要是中不了,止步举人,我们留在京中也能为他创造更好的学习条件,等着三年后再考。”
阿绣从来没有想过宋添的考试会失利,就算现实比梦境中早了很多年,在科考上她都有绝对的信心。
梦境中他会踌躇多年,完全是因家庭所困。
而今那些事情都没有了,自己在后方会为他扫清这些阻碍,添哥只会全力以赴,提早金榜提名。
眼前的小姑娘说得太过于坚定,就像已经看见她所预想的将来,莫名地,宋二才胸中的热血也沸腾了起来。
他回想了一下刚刚阿绣所说的那些话,点头道:“你考虑得甚是周到,爹愚笨了,眼光没你长远。”
宋二才想到只要儿子科考顺利一切便能万事大吉,至于儿子以后在官场上的路要怎么走,他没有想太多,觉得那时儿子已经大了,有自己的思考跟能力,却忽略了官场上的黑暗面。
如果有个强大的家族,有些事情会变得容易,会变得简单,同时也会成为他的助力,他的筹码。
两人的想法达成一致,后面又简单聊了些别的,阿绣便拿着那张银票出去了。
堂屋外面,常氏跟宋添各站大门一方,防着外人靠近。
虽说院里除了他们便是下人,但有些事情提防一下总是好的。
阿绣向常氏招呼了一声,便转身准备回房了,宋添跟在她身侧,齐步而行。
年龄只差半岁的两人身高并没有差太多,宋添侧头,便能看见廊灯下她莹光透亮的侧脸。
“阿绣,过两月下场,万一我连县试都过不了怎么办?”
刚刚她跟父亲的谈话宋添耳尖听到几句,没想到为了他的科考,今年开始他们的生意都起了变化,考前本就有些压力,这下更是连心都提起来了。
“怎么会。”
阿绣侧头看着他,“我的添哥是最利害的。”
一句我的添哥,宋添心跳快了,要不是在夜里,阿绣肯定能见着他微红俊颜。
虽然宋添知道她说出这句话只是顺口,只是想鼓励跟安慰他,但宋添还是忍不住心潮澎湃。
他想,那些压力太多余了,不如好好努力来得实在。
男人捏紧拳头长长舒了一口气,阿绣嫣然一笑。
回到房间,阿绣捋了捋接下来的章程才慢慢睡去。
这几年来,她的所有计划都发展顺利,眼看又要走在决策的叉路口上,她自己虽然毫无感觉,可心底无疑还是紧张的,以至于闭眼之后便做起那些梦来。
自从杜娟在三年前成亲,还很快怀孕生了一个可爱的儿子,她觉得这辈子自己总算能安心了,再也不用看着那些惨不忍睹的画面去愤怒、嘶吼、悲痛欲绝。
可这次,她却毫无征兆地又梦见了那个时候。
她看见杜妈妈扶住晕倒的自己,哭她的养女,哭主家小姐,那种仰天而泣的悲鸣,听者断肠。
阿绣能理解杜妈妈的心情,杜娟虽说只是她的养女,小的时候多份关爱,大了一起在府中当差,可卓家倒下的这些年,主仆三人相依为命,那种感情早已经升华。
或许杜妈妈也没能知道,实际上这个养女在她心目中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
杜妈妈曾经说过,为了主子,为了卓家,她什么都能舍弃,可真到了这一刻,心里的想法却不一样了。
她既如些,自己又何尝不是。
阿绣从来没有觉得身边少个下人是如此让人难以接受,多年的相处,有些感觉早已经超越了主仆。
这一次,她晕了一天一夜,病了两月。
原本年后就搬出何府的计划没了,在她久卧病榻之际,何家以她准备了良久的宅子犯了人命不吉利为由,低价处理掉了。
当知道宅子没了,阿绣在床上咳了一晚上,那时她想,或许就这么咳死算了,什么都解脱了,可隔天,她又感受到了从窗棂射进来的日光,听见了屋外那些婉转悠扬的鸟鸣。
“杜妈妈。”
阿绣撑着床沿起身,刚想撩开幔帐,喉咙里又传出一阵痒意。
她以拳抵唇,红着脸闷咳了好一阵才忍住胸间传来的那种不适。
这时,门帘撩开,杜妈妈端着碗黑乎乎的药进来了。
“小姐,你醒了。”
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杜妈妈上前服侍她起身。
要是以往主子睡觉连个守床的人都没有她特定训斥上了,可自从杜娟出事,杜妈妈心性变了,连管教小丫鬟的力气都没了。
“小姐,药好了,老奴亲手熬的。”
给阿绣穿好外衣,杜妈妈扶她去到软榻,端着碗试了试药温,便准备喂她。
病了两个月,再鲜活的人儿也给折腾得不成人形了。
阿绣一张脸惨白,本就不圆润的小脸尖得吓人,毫无血色的唇瓣紧紧抿着,瞧了瞧那黑乎乎的药碗偏了头。
杜妈妈叹息,“身子总是要的,要是给杜娟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不知得多心疼呢。”
说着说着怎又提起旧人,杜妈妈眼中含泪,真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杜妈妈,你坐下吧。”
阿绣不想让她为难,她只是不想喝这些药罢了。
杜妈妈摇头,“小姐,不管怎么样都得先将身子养好了再说。”
已经失去了一位身边人,对阿绣,杜妈妈现在如履薄冰,真怕一个不小心她又会出什么事。
阿绣都懂,想了想从她手中将药碗接过来道:“我自己来便好。”
她说着不是端着碗去喝,而是顺手倒进旁边的花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