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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考试结束,宋添回了一趟,将考场上的题说给夫子审了审。
夫子暗自点头,让宋添安心备考下一场。
院试第一场不放榜,两场接连考完才会发案。
翌日的考试,宋添还是差不多时段出来。
这次他先回让夫子审题,后面便跟苍山学馆一众人吃了餐饭。
接连两场考完大家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无比忐忑,能不能成为秀才,三天后见分晓。
虽说如今还未放案,可谁都没有放松,仍然安心在房中学习,毕竟岁试之后紧接着便是科试,能不能成为禀生在此一举。
宋添这几日回了,放榜那天才被宋二才接了出来。
父子俩人去衙门对面的茶楼坐了会,跟着苍山学馆一行人前来。
跟以往一样,一大早衙门外便挤满了人,等到放榜,更是一涌而上,跟赶鴨子似的。
汤海一直在布告栏下霸着最好的位置,衙役贴榜,他第一个便瞧见了。
“恭喜公子,岁试过榜。”
汤海拱手,宋二才听得心头一热,立即扔给他一个荷包。
岁考结束不排名,只是公布过考名单。
布告栏下百态横生,有人哭,有人笑,有人大叫苍天祖宗,还有的直接昏了过去。
对于走科举之路的学子们来说,秀才功名便是一个黄金槛,能过去前途不敢说,以后最少衣食无忧。
过不去,读了这么多年书能不能捞回本还另说。
没多会,苍山学馆的一众人都看榜出来了。
二十二人参考,过了八个。
有史以来第一次中了这么多,章夫子一听,立即就瞪大了眼睛,最后哈哈笑道:“中午这餐饭,我请。”
他都不需要大家谢师了,先恭贺过榜的学子。
本来过考就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大家怎么好意思让夫子请吃饭,八位过榜的自觉先将钱掏了。
这次苍山学馆除了宋添,胡柯。庞子默跟童良玉都过了。
晚上,庞子默跟童良玉非要请宋添跟宋二才单独出去吃饭。
胡柯能过考是预料之中,但这两人却是心有忐忑,要不是宋添最后给他们开的小课,指不定就榜上无名了。
特别是童良玉,以前童家家穷,他是全家省吃俭用才送去学馆的。
见过弟弟妹妹们面黄肌瘦的样儿,感受过父母亲的艰辛,今日能中得秀才,他当场就哇哇哭了,自是要好好感谢宋家父子。
宋添盛情难却,晚上一行人又去到客栈不远处的酒楼。
饭桌上,宋二才作为长辈,好好叮嘱了几人一番。
三天后的科试如果能取得好的成绩,便能留在府城的青云准备明年的乡试。
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回去后认真学习,争取考个禀生。
几人自然点头称是。
饭后,宋添回去了,夫子先前有交待过,科试前还会给他们上几堂课。
毫无意外,在就读的几个童生全部都过榜了,后面能不能继续就读,还得看科试的结果。
府城中原本因为落榜学子引起的骚动很快平歇下来,没能过榜的收拾东西离开,留下来的加紧时间复习。
章夫子也给苍山学馆一众人援了几堂课,重点讲了考官的喜好跟忌讳。
最后一堂的分级考试并非一人审题,正常三人押案,所以要顾忌的东西良多,形势比以往都要复杂。
临考前一日下午,宋添去到客栈,跟大家讲了下夫子所说的要点,晚上宿在了曹府,次日由宋二才亲自送到衙门口。
“我在外面等你。”
没有过多的言语,宋二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宋添点头,跟着人流很快便进去了。
与此同时,梁州府城南门,一辆马车匆匆通过城门,之后直奔府衙这边而来。
在路上时阿绣便找人打听过了,知道今日是院试最后一场,便想临进场前为宋添打气。
她从临江到梁州,先是跟着商船走水路,后面又是十来天的马车,中间在找商队随行时耽搁了两天,要不然前两天便到了。
昨晚,阿绣宿在塘林镇一家客栈,知道今日开考最后一场,半夜便起身赶路,只可惜还是晚了。
马车来到衙门外的场坝,进场的学子还剩下一点尾巴。
阿绣一瞧,整颗心便落了下来。
秦君上前找了一圈,在人群中找到了宋二才。
宋二才听闻阿绣来了,带着人赶紧过来与她汇合。
风尘仆仆的女子难掩疲惫,眼下更是顶着一团青黑。
宋二才一瞧便心疼了,先前想着儿子想她,来一趟为他打气,或许对他上场有好处,此时见着人他却是有些自责。
江南的生意刚刚开始,她那么忙,其实能有这个心就不错了,那时应该劝劝她的。
“路上可顺利?”
阿绣点头,问道:“添哥他?”
“已经进去了,最少也得下午才能出来。你放心吧,他发挥正常,一个禀生应该不成问题。”
宋二才安慰,之后让秦君将人送到府中先行歇息,晚点宋添出来再回曹府见她。
阿绣千里迢迢而来肯定想第一时间见到人,可后面一想自己现在的样儿估计没法看,便先回曹府那边更衣洗漱了一番,中午吃饭也没顾得上歇息,便向府衙那边去了。
院试最后一场参考的人员跟先前比少了很多,可送亲的并不少,大家都在衙门外候着,一刻也不曾离去。
阿绣去到的时候,宋二才正坐在树头下啃饼子。
“爹,中午咋不去附近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阿绣关心他,宋二才笑道:“我怎舍得走。”
这一场太关键了,明知道里面的人没那么快出来,但大家就是舍不得离开。
“阿绣,你咋这么早就来了,外面日头毒,先去马车里面坐着,人出来了再叫你。”
宋二才见她戴着厚重的帷帽,将人送上马车,让她在里面歇息。
刚刚更衣沐浴时阿绣上过妆,为了不将妆弄花,她倒是很听话。
阿绣上了马车没多久,府衙的朱红色大门便开了。
宋添提着考篮走在中间,还有一月便十五的少年郎面色平静,一看便知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