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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演员自杀,对别人来说,就是一声唏嘘。
但是,亲情、爱情、事业,无一不是推手,这是内因。规模最大的网络暴力、路人无休止的咒骂,这是外因。
安蓝的确是死于自杀,但是,这个世界到处都是凶手。
时兰敢说,安蓝在这世上唯一感觉到的温暖,或许只有来自唐泽不离不弃的陪伴。
那么她呢?
她有宴时修,但是,死后这都快三个月了才知道。
宴时修那时候,应该也充满了绝望和懊悔吧?
想到此,时兰忽然询问唐泽:“宴总有没有给你打电话?”
唐泽反应了一下,看了孙凌一眼,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说:“打了,也找了保镖,就在附近,宴总是担心你的安全。”
时兰听完后,安静了一秒,然后给宴时修打了一个电话。
宴总正在听部门汇报,看到来电,示意所有人噤声,并起身去了休息室。
“怎么了?”
“一会忙吗?接电话的时间有吗?”
“你说呢?”宴时修反问,“有事发生?”
“没事,让你有点参与感,免得你牵肠挂肚。”
时兰没明说,但是,宴时修却明白了时兰的用意。
她一向不喜欢别人插手她的事情,尤其是她已经决定好的事情,但是,刚才她说,要让他有参与感?
和大小姐亲密的证明,就是你能干预她多少事,所以现在,他是全部都可以参与了吗?
因为时兰的凝重,所以车内的气压一直很低。唐泽和孙凌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安慰,直到商务车进入了大厦的停车场。
唐泽忽然有点害怕,大佬今晚怕不是想动手,而是想杀人。
三人从地下停车场进去天王,此时公司内灯火通明,员工全在矜矜业业地工作。
唐泽带着时兰进入了专用电梯,直达兄弟两人的办公室。
秘书见人来了,便敲门提醒瞿家兄弟。
瞿崇看了孔琳一眼,然后耸肩提醒她:“进去躲好,要是想看好戏,就自己留个门缝。”
“讨厌。”孔琳娇嗔地推了瞿崇一把,踩着高跟鞋躲去了休息室。
秘书放行,三人进入了瞿家兄弟的办公室。唐泽一进去便是客气周到的招呼,但是时兰一语不发,直接往会客区的沙发落座,既然是将死之人,应该不用客气了吧?
孙凌有些尴尬,连忙跟在大佬身边,寸步不离。
“哟,有些日子没见了,怎么安蓝脾气,变这么硬了?还会给老板甩脸色了。”瞿崇和瞿墨白慢吞吞地朝着会客区的沙发走去。
“两位瞿总,安蓝今天过来清债。我已经和财务部门的同事核对过了,这些,就是安蓝目前欠公司的账目,二位请过目。”唐泽把账单投在ipad上,递给了瞿墨白过目。
瞿墨白看了一眼,又递给瞿崇,兄弟两人对视一眼后,把ipad丢开。
“清债嘛,是好事,这代表安蓝有能力,不过,亿隆那一百万的奖金,我心里还是不舒服。安蓝,听说法务部门的人都拿你没办法,你学会钻空子了,趁着今天清债,我们也把事情好好理理。”瞿崇像个笑面虎一样,乐呵呵地开口,但是,每一句话,都让时大佬心火直冒,她时兰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威胁?
“那几个废物,大概回来以后,也不敢跟你们说实话吧?”时兰拿出那天她找出的合约漏洞,将手机往桌上一扔,“既然你要和我掰扯,那我当然要奉陪到底。”
“十三条不合理规定,至少七条擦边劳动合同法。你们两兄弟是不是夜路走多了,不怕鬼了?不过没关系,不怕鬼,光脚的怕不怕?”
兄弟两人听了时兰的话,顿时拿起她的手机看了起来。
“你们两今天要在这作,也无所谓,反正我将死之人,大不了我不清这债务,拿几百万去打官司,闹个满城风雨,你们也知道,现在关于我的热搜,不是那么好压,你们确定要为了这一百万,投入大量的人力财力?”
瞿家兄弟听完后,胸腔已经开始起伏。
从前懦弱不堪的安蓝,一吓就软的安蓝,现在居然变得如此强势和精明,简直让人不可思议。
“安蓝,你该不会觉得,你一个小艺人,能闹出多大的动静吗?”瞿墨白可笑地反问。
“我当然是不能,不过……”时兰一把抓回自己的手机,迅速地拨通了一个电话,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宴时修打了电话,并且,摁了免提键。
“喂?安蓝?”
“宴总,您之前‘撞’了我的人情,我现在就需要您还一还?我手里有些资料,到时候可能需要华海的团队帮我曝光,并且保证热搜在微博上挂满整整一星期?不瞒您说,我今天过来和公司清账,但是,遇到两个老赖,合同有问题不说,还有放高利贷的嫌疑……”
“需要我派……专业的律师团队过去么?”宴总那边,非常上道,直接询问时兰,“我只怕两位瞿总可能吃不消。”
瞿家兄弟,瞬间脸色铁青。
“方便吗?”时兰继续问。
“既然是答应你了,我当然不会食言,天王是想和双时为敌?”
听到双时两个字,瞿家兄弟反应极大,要知道,单单是一个华海就够他们喝一壶了,更遑论双时。
“宴总日理万机,我们公司的小事,就不劳您费心了。”瞿崇连忙开口,“我们只是产生了一点点小的争执,不就是清债吗?小问题。”
“瞿总,如果你执意欺负一个女人,那我就欺负你整个公司。”
唐泽和孙凌在旁边听得那叫一个热血沸腾,差点就要为宴总鼓掌了。
“不会,哪会啊。”
时兰看到瞿崇谄媚的嘴脸,收回了手机,又问:“还讨论一百万的归属吗?”
“算你有本事。”瞿崇咬牙切齿地说道,“但是我告诉你安蓝,你只是清债,你的合约还在我们天王,我就是等你死了也不会放人。”
“有什么所谓呢?”时兰毫不在乎地反问,“你们兄弟,还有那位躲在房间里偷听的孔小姐,早晚,我会让你们知道,光脚的人,有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