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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得二双脚陡然发力,身体腾空而起,在半空之中他闪电般的探出了手,一把扼住了对方的手臂,旋即借着力量遽然翻身上了马,骑在了对方的身后……
那名士兵还未来的及作出什么反应,便只觉得有一只粗糙的手在自己的颈间猛力一扼……
“咔嚓——”
陶得二得了马,手中又握上了那柄寒光闪闪的朴刀,他第一时间往地上的陶磊瞧了过去,顿时目眦欲裂——原本陶磊那已经残缺了一半的脸,此刻竟然被不知道哪里来的马蹄重重的踏过……
血肉模糊……
身后又有敌人袭来,陶得二低头侧眸一瞧,却愈发感觉心头冰冷——大批的骑兵已经从自己的身边冲到了山谷之中,而此刻在自己身后的则是……
一眼望不到头的火把,以及火把下那数不清的步卒……
眼下已经再也顾不上自己生死未卜的侄儿了,陶得二用刀一刺胯下马匹的后臀,马匹吃痛之下便遽然发力向前方加速奔腾而去。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身周都是朝廷的官兵,陶得二一边纵马往前疾奔,一边挥舞着钢刀劈砍着……
刀卷了刃,他便顺手再夺一柄,一时间竟也杀出了一条血路来。
陶得二的身上已经多了十余处的创口,鲜血从他的身体各个部位涓涓涌出……
当最后一名阻拦在他前面的官兵被斩落马下之后,眼前豁然开朗,在他不远处的是簇拥在一起摆出了防御阵势的数百名兄弟。
“咔——”又是一道闪电掠过天际,西侧的浮云河仿若黄泉路上的河水般惨白一片。
“律——”
战马人立而起,陶得二紧紧的附身在战马之上,他全身被血染的通红,脸颊上也多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整个人宛若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战神。
他能够透过雨幕和粘在眼前的鲜血看见那些弟兄们的脸,是啊,自己就是这支队伍的主心骨!自己怎么能够倒下呢!
“白莲下凡,万民翻身。”他挥了挥手中卷刃的钢刀,扬声喊道。
“嗡——”突有箭矢不知从何而来,笔直的插入了他的肩膀之上。
陶得二回首折断了肩膀上的箭身,旋即咧嘴粗狂大笑:“哈哈!阴险小人,只敢躲在暗处放冷箭吗!”
……
狭窄的象山山道上,四名侍卫撑着伞为正中的两人遮挡着天幕般的暴雨。
穿着一袭青衣的书生探着身子往下瞧去,看着那闪电映照之下立马扬刀的粗犷汉子,不由得笑了笑:“这陶得二倒也算的上是一条凶猛的好汉啊。”
说到这里,他便又笑了笑:“不过……姿势摆的这么帅,真以为自己是拿破仑啊!”
“先生……”清瘦的白衣小书童,凑的近了些,提高了声量问道:“拿破仑是谁呀?”
陈宪憋住了话,转过脸来,冲着白衣书童眨了眨眼,笑道:“大概是个武林高手吧!”
“高手?”书童双眸一亮,开口问道:“有多高?”
书生却并没有回应这位书童的问题,他的目光瞥向白莲教叛军的后方,嘴角浮上了一抹笑意:“噢,终于来了。”
循着他的目光瞧去,一条由火把组成的巨龙,带着轰轰隆隆的沉闷声响,仿若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泻而来……
陶得二突然愣住了,他怔怔的望向山谷的深处,当第一柄熊熊燃烧的火把划破被暴雨遮挡的夜色之后,转瞬间便有数不清的火把向自己这边飞速涌来……
“骑兵!”他愕然的抬手指向了众多白莲教叛军的身后方向,旋即只觉得全身陡然间便瘫软了下来,整个人轰然从马上跌落在了地上。
他的耳朵贴在了地面,那轰轰隆隆的声音变的更加真切,仿佛是催命的鼓槌,在拼命的敲打着他,敲打着他身边的这不足六百弟兄……
全身甲胄鲜明的五百精骑在发现敌人之后,便发起了冲锋。
疲惫不堪的白莲教叛军在眼睁睁的看见主心骨陶得二跌落在地,再加上此刻山道前后都是官兵的骑兵,心思稍微活络一些的便生出了投降或者逃跑的念头。
陈鉴胡俯身在地上爬着,原本白色的书生长袍此刻已经满是泥泞和鲜血,他距离西边的浮云河只有短短的两米之遥了,只要跳入这条湍急的河水之中,就有可能逃出生天……
“军师!”突然有人快步向他跑了过来,高声唤道:“军师,你受伤了吗?”
“该死……”陈鉴胡闭上了眼,没好气的吸了口气,却正声应道:“我腿上似乎受了伤……”
“陶大哥已经杀回来了,咱们有明王庇佑,一定能突围出去!军师,我来扶你——”面容憨厚的男子俯下身来,试图伸手去扶他,却陡然间觉得胸口一疼,他下意识的低头一瞧,却诧然发现自己的胸口正中插着一柄短匕。
“怎么,怎么回事?”男子愕然张了张嘴,他那只探出去的右手还在试图搀扶着面前这位他一直以来最为敬重的军师。
“明王庇佑……”陈鉴胡冷笑了一声,一把推开了面前温热的尸体,继续向那条瓢泼大雨之中湍急的河流爬去……
“哗啦——”他终于如愿的下了水,旋即头也不回的划水而去——身后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了……不,是已经没有白莲教信众的容身之所了。
一缕缕的红色,裹挟着这些原本鲜活的生命,跟随着这条并不宽阔的小河滚滚不停的向东而去……
“哗啦——”越来越多的白莲教叛军跃入了水中,而山道里犹自在反抗的都是一些信仰顽固之徒,他们簇拥在重新恢复体力开始厮杀的陶得二身边,努力的面对那一匹匹围杀而来的高头大马……
马上的骑士神色冰冷的挥舞着刀,不断地收割着圈内越来越少的生命。
“明王降世?”于康瞥着人群中最为高大的那名叫做陶得二的匪首,听着他在厮杀中犹自在不断地胡乱呼喊,便扬起嘴角蔑然笑了笑,旋即举起了手中的长弓。
他搭上羽箭,鼓足了全身的力气拉满了弓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