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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扬心中无比惊恐,这特么到底是什么鬼玩意儿?!
他想要抽身离开,却又犹豫不敢乱动,只怕惊动了“火山口”下面的东西,招来杀身之祸,一时间进退不得,如坐针毡。
片刻,四周的雾气几乎全被那骸骨吸光。
许扬这才看清楚,在“火山口”的地面上,有大量黑色的细丝从地表的小孔里钻出,涌向那具骸骨,又立刻融入森白的骨架之中。
经过短暂的权衡,许扬催发了仙雾符,正准备缓缓退开,却忽听到“火山口”下面又传出“呕——”的嚎叫,却比之前的声音更为清晰。
旋即,那骸骨上浮现出薄薄的黑气,随着四周的黑色细丝涌入,黑气迅速增厚,不断凝实。
仅片刻工夫,骸骨表面就出现了一层紫黑色的皮肉,但仅仅覆盖了头部和小半个胸部,后半身让是空荡荡的骨架,更显得阴森骇人。
又是一声嚎叫,许扬已能分辨出骸骨的头上那三只眼睛,磨盘大的鼻孔,露着獠牙的巨口,以及覆盖身体各处的黑色长毛。
紧接着,骸骨内部开始凝聚出内脏,最先形成的是一对缓缓跳动的心脏,上面钻出大量暗红色的血管,如疯长的荒草一般迅速蔓延向全身……
许扬只觉得伴随那骸骨的每次心跳,都会有一股股令人心寒与惊惧的气息散出,令自己不由自主地浑身战栗。
他暗暗懊悔,山上竟有这种鬼东西存在,早知如此,还不如跟那条金斓蜧继续兜圈子了。
他不敢再犹豫,身体缓缓向后缩去,便要转身下山,却惊觉脑袋一阵晕眩,四肢绵软,身体几乎已不受自己控制了。
我去,要死!他慌忙稳住心神,立刻想起天韵缠心功能解决这种头晕的状况,只得先运转起功法,以求尽快恢复移动能力。
“火山口”下,那骸骨生长的速度极快,不多时便已显出大半个身躯,头部有点儿像长了三只眼的野狗,但皮肤布满褶皱,嘴宽且尖,没有鼻子只有鼻孔,样子极为丑陋。
内脏部分生长得稍慢些,心脏基本成形,肝、肺之类也都出现了轮廓。
但就在心脏将要完全收拢的一刻,那凭空凝聚成的血肉碰触到了插在骸骨上的灰色长钉尖端。
长钉像是被谁唤醒了一般,微微颤动,发出“嗡”的一声。
那骸骨的心脏仍在生长,很快已将小半根长钉包裹住,而后黑色浓雾缠绕、旋转,在长钉表面发出“咯吱”之声,如同要将其磨碎一般。
忽然间,那长钉当中绽放出夺目银光,四周的黑雾顿时消融,但更多的雾气从骸骨中涌出,继续对长钉进行“围攻”。
长钉的震颤更是剧烈,表面现出纷繁的灵纹,银光更盛,并伴有悠扬钟鼓之声发出,令人如闻大道宏音,从灵魂深处产生想要拜伏下去的感觉。
许扬拼命咬牙抵抗着骸骨的嚎叫和长钉的钟鼓之音,恰好他此时是趴伏在地上,否则很可能已经两腿发软,站立不稳了。
很快,天韵缠心功的功效显现,他接连两口污血喷出,精神瞬间一振,身体的力量恢复了大半。
但“火山口”下面传来的恐怖声响令他如有泰山压在身上,一时间牙关紧咬,青筋浮现,拼命调集了全身的灵力支撑,才勉强保住自己没被压垮。
随着长钉的光芒越来越盛,钟鼓之音逐渐占据了上风,周围的银光开始缓慢旋转,所及之处轻易便将骸骨刚生成的血肉刮下一层,变为血沫飞散在空中。
骸骨生长血肉的速度却越来越慢,片刻之后便陷入停滞,而长钉散出的银色光芒却逐渐加速,如同飞速旋转的绞肉机一般,将大量血肉、皮毛碾成粉末。
前后仅半个时辰左右,骸骨上的肌体便已被绞尽,重新变回森白的骨架。
而长钉上的光芒也逐渐收敛,钟鼓鸣奏之声停歇,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原点。
许扬浑身上下已被冷汗浸透,感觉自己从魂魄到身体都受了一番严刑拷打,难受得像是死过了一回,体内的灵力也几乎全部耗尽。
如果那骸骨和长钉的较量再多持续一炷香时间,他可能就会被双方交锋的动静彻底压垮。
他稍稍扬起还在颤抖的脖子,心有余悸地朝“火山口”下面看去,就见四下里都是被搅碎的血肉,堆了厚厚的一层。
忽然间,天空开始电闪雷鸣,倾盆大雨骤然落下,地面上那些血肉碎末融入雨水之中,而后底层的黑红色的血水从“火山口”的一处缺口流下山去,上面漂浮的肉末则逐渐消散,化为雾气蒸腾而起。
许扬心中暗惊,原来这黑山上的雾气就是那骸骨的皮肉所化,难怪吸入之后会有神志不清的感觉,幸好天韵缠心功能克制这种情况,否则自己多半已死在这山上了。
他又看向不断朝山下奔涌而去的“血流”,那颜色好像有点儿熟悉……
他忽而想起了异境中的黑水河。没错!这颜色和黑水河里那些暗红色丝线极为相似。
他举目向山下眺望,果然有一条大河从山下蜿蜒流过,再看山顶奔涌而下的“血流”的方向,必然会汇入河水之中。
看来河水中会令人发狂的暗红丝线就是那骸骨的血液!许扬心中惊疑,这骸骨到底是什么东西?和异境又有什么联系?
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尽快离开这诡异的地方,谁知道骸骨会不会再“生长”一次,刚才那种酷刑般的感觉,他可不想再来一遍了。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咦?你怎会陷入迷阵之中?”
“谁?!”许扬大惊,立刻摆出灵舞的架势,警惕地望向四周,却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是我。”
许扬立刻想起了这飘虚的声音,惊喜道:“永镇大姐?是你来了?!”
这简直是瞌睡时候来枕头啊!许扬从没觉得永镇的声音有这么亲切过!
“什么大姐?没大没小的。”永镇斥了一声,却没多纠结这个,立刻接道,“周围煞气极为浓郁,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许扬四下看看,苦着脸道:“其实我也很想问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