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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丞相走上前来,向明宗皇帝一拱手:“圣上,晋王在御前手持凶器,此罪,不可容,必须严惩!”
这是把娘娘动手的事儿就给掀过去了,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晋王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声:你个老霍害!
明宗皇帝揉着太阳穴,脑壳疼得快要裂开了:“来人,把晋王先带下去,着御林卫右骑看压!”
右骑卫那是王娘娘的嫡系啊,晋王被右林卫带走落到他们手里那肯定吃亏啊。
马品信肿着嘴唇含含糊糊地还在那儿替他家王爷说话呢:“圣上……娘娘和王爷,是叔嫂,这叔嫂起争执那是皇家的家事,不该……不该送御林卫吧。”
门口郭忠诚这时候喊了一嗓子:“南宫府管家代南宫老王爷请见!”
皇帝又使劲儿揉了揉脑壳,今天这什么日子,怎么都来添乱啊!不过还是得宣人家进来,自己这位老爷叔,那可是极少派人来宫里的,而且论国事,自己和南宫渊是君臣,论到辈份儿,自己可是南宫渊孙子一辈儿的,况且这位还是南宫家族现任“大族长”呢。
南宫管家走入大殿,先对明帝行了跪拜之礼,而后起身道:“圣上,我家老爷让绑了晋王去,说是要开宗祠,请南宫家列祖列宗处置持刀杀嫂、设计害侄的不肖子孙!”
大伙这下明白了,敢情,那位皇后娘娘这是跑南宫老王爷那儿去告状去啦!
这下马品信他们也没招儿了,朝堂上的国事还有他们说话的份儿,现在成人家南宫家的家事了,他们可就插不上话了。况且要是别人哪怕是提着刀的王娘娘,他们还敢跟着胡搅蛮缠一下,那位,是实在没人敢……
可是不跟去又不放心,看这架式晋王他明显是要吃亏啊,南宫老王爷那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啊,当然外加……还是个浑不吝,当年连他那大侄子先帝都被他追着打了两圈儿,后来还在家里跳着脚骂了整整三天呐。
所以得想法儿救救晋王啊,那代王、赵王两位王爷是别指望了,一听说是“南宫王府”的人来了,就都缩着头耸着肩开始在那儿装鹌鹑呢。这殿里头,够资格去和南宫渊说“家事”的,就只剩个皇上了,皇上虽然不会不向着他老婆儿子,可他有个“仁主”之名啊,有他在好歹晋王不会被老南宫给打残。
可一看皇上,他也去不了了,明宗被大殿上这几伙儿这么一闹腾,他头疾发作,脸色煞白、摇摇欲欲坠的,眼瞧着就要昏过去了……郭忠诚尖着声音叫了声“圣上!”然后向几位内侍一叠声地招呼:“都站那干嘛?还不过来,帮咱家抬着圣上,回宫!传御医!”
一声“回宫”倒把马品信提醒了,找宫里那位皇太后去,她是晋王的亲娘,而且是先帝的正宫,准准儿的南宫家的人!
皇宫里头他们“外男”进不去,于是又奂了代王进宫去报信儿,派了赵王去家里请赵王他爹、代王他爹,还有南宫族里几个辈位略高些的“长辈”,虽然整个南宫一族里头也没人辈份能高过南宫渊的了,但是好歹这些人能有资格站在南宫老王爷面前,说上一两句话。
见马品信卫贤等这些晋王一派呼呼啦啦地走了,霍相开口了:“咱们谁都不找,就以亲眼所见来说话。走!都跟我去南宫府!找南宫老王爷,给娘娘当证人去!”
“哎!好!”答应最快的是顾仙儿。
这货从打娘娘走了就开始看着地上的笏板发愣,心想我刚才那么帮娘娘,她也不知是知道还是不知道。那时候的情况太混乱,也许她就没留意呢,自己这些个“表现”那不就白费了吗?
外界都传着顾仙儿就是个不沾尘俗的“神仙”,每天除了喝酒作诗那些功名利禄啥的俗事根本就不看在眼里。其实顾仙自己心里知道,根本不是那回事儿啊,要是真视名利如粪土自己还写那些诗干啥啊?还不是拿出去换银子么?谁赚自己家银子多、谁嫌自己官儿做的够大啊?那不是“仙儿”那是傻帽儿。
自己不是因为当初和叶槿汐他们闹新政,得罪人得罪的太多了,就没人肯搭理自己了吗?又不像阮晗那小子会做人,早早就离队把他自己给洗白了,还入了霍相的眼,好歹混成了个丞相,那些权贵也不敢把他怎么着。其他的几位死的死、跑的跑,于是这积怨不就都落自己身上了吗,自己怎么表现也升不上去,不就自甘放弃了吗?这回,好容易有机会抱着条大腿了,这娘娘队,他还就站定了!
阮晗看了顾仙儿一眼,伸手扶着霍老丞相的胳膊,迈步向当先走了。
陌相横了阮相一眼,心道你就是个会拍霍老头儿马屁的!你以为这样等老头子致仕了就能轮得到你?轮资排辈儿也得是我啊!我都在次相这位置上守了二十好几年了好么?
不过虽然看着阮晗怎么看怎么碍眼,但在“立储”这样的大事上陌相还是毫不含糊的,立刻提步跟在两人身后。
顾仙儿一看,马上占稳第三梯队。
包括御史大夫在内的其他人……那怎么办?刚才殿上那事儿自己也都看见了,就是想置身事外也不可能了,那没办法,也跟着吧,大不了到了南宫王府咱都不说话,由着前头那几个说去。
一行人就呼呼拉拉地往南宫府走了。
到南宫王府门口一看,这人可真多啊,里三层外三层的,让人都怀疑,是不是整个京都的百姓都聚这儿来啦?
有人看见从车上下来的霍相,开始吆喝着疏导人群:“让开点儿让开点儿,是几位丞相来啦!”
人群呼啦啦让出一条道来,一个个儿的脸上的神色就更兴奋了。这个说“哎,哎!这是真出大事儿了!那是三位丞相啊,都来了!”那个叫“二子,快家去让你妈快来!又有热闹可以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