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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娘娘这边继续拉着南宫老爷子哭,朱太后那边儿也给弄醒了,醒了以后就和王莺诺吵吵起来了。要说王莺诺脑子不错,刀也耍得好,可论起嘴皮子来,还真不是她这个“后婆婆”的个儿。
别人包括三位丞相也不敢插嘴,那是太后和娘娘,人家婆媳打嘴炮儿别人跟着渗和容易那啥——被迁怒。
可有人不管那些个啊,顾老中二直着脖子就嚷嚷开了:“晋王拿刀砍皇后娘娘,我们大伙儿都看着了,要不是娘娘用我这个笏板挡了一下,就是不被砍死也准得伤着!哪,物证,我都带来了!”边说边把手里断成两截笏板往前一递,就直接杵到朱太后眼前了。
方品信一听这货明显这就是诬陷啊,你光说晋王拿刀砍娘娘,那娘娘先前追着晋王满大殿打你咋不说涅?那你不说,我说。
于是又牵出晋王使人诱骗小皇子去赌坊,还要绑架谋害小皇子……
两拨人各说各的,又是一通嚷嚷。
直至,南宫老王爷大喝了一声:“刀来!”
众人一缩脖子,都收声儿了。
南宫老王爷目光凛凛:“你们这些文臣,惯会指鹿为马、口吐莲花,所以你们说的那些个,胡弄旁人可以,在我这儿,就都别瞎嗡嗡!”
“嗡嗡……?”这是把咱们都当苍蝇了?
那啥,当就当吧,谁也没敢再吱声。
“在我这儿只重证据!皇城司开封府的证词,还有那被砍碎的笏板给我留下,其他人,都给我轰出去!”
老管家利落地答应了一声,挥手叫了几名南宫府侍卫,就把一众苍蝇都给赶出去了。
马品信他们不想走啊,听着南宫老王爷那话事儿不太好啊,对晋王好像是特别的不利啊~可看了看那三尺多长的大砍刀,这些人还是恋恋不舍牵肠挂肚地,走了。
顾仙儿也不乐意走,他这才出场,就说了一句台词儿(后来一群人那通瞎吵吵不算),还想找机会在皇后娘娘面前表现表现呢,这咋就不给机会啦。
急中生智,借着老王爷要笏板,顾仙儿上前一步就把那两截笏板直接递到娘娘手里了,王莺诺一伸手想接过来,顾仙儿这边儿也一使劲儿,他就抓着笏板不撒手啦。
王莺诺一挑眉。
顾仙儿躬身道:“娘娘,臣的笏板……”
“嗯,笏板毁了是吧?明儿着人给你送去一块。”王莺诺心里还挺奇怪的,这人能上小朝会,在朝里应该也是个有头有脸儿的,这怎么这么小家子气,坏了一块笏板还这么心疼涅?
顾仙儿急忙再一躬身:“谢过娘娘。臣御史台顾仙,犬子他也姓顾……”
真是奇了怪了,你儿子他不姓顾,那他能姓啥?
“顾东城,清源学院生员,就是今天在赌坊为了保护小皇子受伤那个。”顾仙儿急急地道。
王莺诺明白了:“顾卿父子一门忠良,皆护主有功,待我回宫禀明圣上,定重重有赏。”
顾仙儿在心里给自己大大地比了好几个“V”,成了!终于是入了娘娘的眼了!要知道,这位娘娘对圣上的影响力,那可不是一般的大!
接下来王莺诺却神色一凛:“回去叮嘱好你儿子,还有他那几个同窗,今天赌坊的事儿,此后不可再提。”
可那都闹到开封府去了,就他们不说,大伙儿也都知道了啊。一转念,明白了,娘娘说的是小皇子的身份,这个,是不能让人知道。太子,未来的储君,进赌场,那个……是不太好。
又一躬身顾仙儿道:“娘娘放心,这事儿我连犬子都不和他说。”
王莺诺摆摆手,顾仙这才紧跑几步,跟上霍丞相他们一伙儿,离开了南宫府。
一个多时辰后,皇后、皇太后一起离开了南宫府,回了皇宫。
不同的是王莺诺那朝服也不皱了,头发也不散了,脸上的妆也重新补过了,挺着腰杆迈着端庄的步态,怎么看着怎么就还是那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而另一边,朱太后却面色铁青,眼角泪痕未干,要不是身边有近侍搀扶着,脚步都快迈不动了。
进了后宫回万寿宫前,那当儿媳妇的还很懂礼数地躬身施礼:“臣妾恭送太后~晋王这阵子禁足在宗庙那儿反醒,怕是不能进宫给太后请安了,太后要是闷了,就着人到坤宁宫传我,我陪您说话儿解解闷儿~”
朱太后胸口疼,想一口老血啐到她脸上——我找你给我解闷儿?我看见你就心口就发闷!
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王莺诺在后面儿说:“对了母后,在南宫府您答应赐给我们母子压惊的那十颗隋珠还有那根千年老参,就不劳您着人送过来了,我派人去您那儿取啊。”
朱太后扶着近侍的手一紧,那侍从被抓得一裂嘴……
目送朱太后疾步离去,王娘娘长吁了一口气——今天这一场,原也是逼得急了不得已用的“险招儿”。明刀明枪的她倒还能应付,可恨那晋王竟用上拐骗她儿子去赌坊这样的损招儿。就算她事先知道了,拦了孩子不让他出宫,明日二十几名大臣在万国大朝会上请奏,借辽使、齐使之力胁明宗下立太子召,这些戏码儿还是会上演。
而自己那男人,他本就是个经不得事儿的。
想到明宗王皇后加快脚步,边走边问迎过来的西施:“圣上如何了?”
西施没跟王莺诺去上朝堂,就是为的在官里守着皇上和小皇子:“御医们给看了,正在施针,说是旧疾发作,并无大碍。”
王莺诺点点头:“景裳呢?”
“小皇子今日很懂事,正在……和张伴伴他们……玩骨牌呢。”西施道。
王莺诺举步便向儿子那屋走了。
伸手推开房门,对两个陪着皇子玩牌的内侍挥挥手:“你们,先出去!”
俩内侍一看皇后脸色不大好,赶紧施了个礼,一滑烟儿地走了。
“你们也先下去吧。”王皇后对两个侍女说,“飞燕,把我那刀留下。”
南宫小皇子一惊,刚听说他娘在朝堂上拿刀砍人来着,这个……不是连亲儿子都要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