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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顾仙儿的几幅画,商人一共给出三千三百两银子,很公道的价格,就老管家也觉得这商家还挺厚道的。只是那个学院的费用他大抵也听说过,当初送小少爷去时老爷都是咬着牙出的银子,现在又多了位少爷,这点儿钱,也不够用的啊。
这可怎么办呢?要不让少爷和学院说说,给宽限一段儿时日,等老爷回来再给补上?
却见他们家小少爷往墙上一指,闲闲地开口问那商贾:“您看看,那墙上那幅秋花图能值多少?”
商人认真看了看:“是林原的真迹,能值两千左右吧,毕竟林原只是前朝人做古不久,和真正的古之先贤还是差了一些。”
“卖了!”顾东城很痛快地给了商人两个字。
不是说来收顾仙儿的画作吗?墙上这个……也卖?……商人有点儿发懵……
然后,他就更懵了,项西城直接拉了个箱子出来:“要古代的是吧,离现在越远越值钱呗,你看看,这些行不?”
那商人看着他把箱子里那些书画抖落出来,一件件摆在他面前的大书桌上,眼都直了,这些,就这些,全都是难寻难觅的,绝品真迹呀!平时见着一两样已十分难得,这,整整一大箱子啊!
还没等商人从震惊中恢复过来,顾东城伸手敲了敲放画的书桌:“您看这桌椅如何?”
“鸡翅木打造,而且是名匠手笔,最难得的是有些年头了,市面上有很多人极爱收藏此等物件……”
还没说完呢,项西城接口:“多少钱?”
“啊?”商人没反应过来。
“问你这一套,你多少钱能收?”顾东城解释。
“大约……”商人还没报出价呢,就见那位清秀温文的顾家小公子一伸手就把他胳膊给抓住了,“不急不急,只要你收就成,你先跟我来,我们家里好东西多着呢,来来,都看完了一起算价!”
商人觉得,自己要疯了……
一边的管家,觉得自己已经疯了……
旁边伺候茶水的顾家仆人,他,哭了——和管家总在前院儿不同,他是一直伺候顾家父子的呀,小少爷是他看着长大的呀,小少爷一直都是知书达理、温文懂事的呀。虽说前一阵儿犯了回病,可是后来,他好了呀,这肿么,又犯病了呀!TT
后宅里其他仆人侍女看着两位少爷带着个商人四处乱转,走到哪儿指到哪儿——您看看,这个瓷瓶儿怎么样?我爹说是有三四百年了的;还有这个,弦纹樽,太宗皇帝用过的;这个,这个是西城娘亲的陪嫁,正宗苏绣团纹的袍子,还有这个梳妆台子,上好的乌木的呢……还有这个,这个……
大开眼界啊,这顾家好东西是真多啊,可是,就这两位小少爷,他们到底是想干啥?要把这家拆吧拆吧能卖的都卖啦?这是肿么了?顾仙儿家咋出了这么俩败家孩子?
院里也乱了套了,仆人们仨一堆俩一伙儿的就在那看着,也不敢过来问,但基本上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大伙儿心里就慌啊,少爷这是咋了?在外头赌钱欠了赌债了?还是……又犯病了,趁着老爷夫人不在家,把家里搬空了,好报复他俩?
那事儿不是过去了么,这肿么还没完没了了?这家还像个家吗?这家还能继续呆下去吗?可不呆又怎么办啊,大部分是有卖身契的,少数几个雇来的,那也是有契约的,走不了啊……命苦啊,摊上这么俩个小主子,以后的生活堪优啊……
顾东城坐在他爹和他“娘亲”的床辅上,拍拍床板:“这个,也是鸡翅木的,你看看这做工,比书房那桌椅只好不差,你也收了吧。暂时就这些,你拢一拢,一起出个价!”
那商人也是个极能干的,一路上已经把钱数算得差不多了:“字画、家具、瓷器、摆件……再加上这床……应该在两百二十万两左右。两位公子,这里面有不少都是珍品啊,市面儿上都找不着了,您两位,真的……真的……要卖啊……”
顾东城一脸淡定:“君子无戏言。”
项西城很直接:“不卖,不卖我们没事儿找你来一趟,逗着玩儿啊?”
“少爷!少爷你不能啊!”随着一声凄厉的吼叫,那位老忠仆,他终于受不了了,踉跄着扑到了顾东城脚下,卟通就跪在了地上,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腿,大声叫道,“少爷,少爷那都是老爷积攒了半辈子的心爱之物啊,不能卖啊,而且,您连桌椅床榻都卖了,以后你们都睡哪啊!”
顾东城保持着一惯的淡定:“没事儿,我在学院住,不在家里睡。”
老忠仆又哭了,您不在家住,那老爷夫人他们得住啊,老爷回来一看东西都没了,就剩一空屋子了,那还不得给气死啊,这无论如何也得劝住啊,于是抱着顾东城的腿死活不让卖。
顾东城很无奈,就这个老仆吧,他要想把他踢开也容易,可怎么也是跟着他们家这么些年了,还真有点下不去腿,于是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他好盆友阿项。
项西城也不能对个老头出手,伸出脚轻轻在老忠后脚跟上碰了两下,回头问那商人:“这个,这个能值多少?”
“啊……”商人没回过神儿来。
“我是说,就这个下人,人牙行收不收?能卖多少?”
那商人上下打量了老仆几眼:“身体看着还挺壮实,可惜年纪大了些,扛包干力气活怕是不行了。送人宅子里当仆从,主家也不乐意用这种半路来的,还是打小就买进去的好用些。你这个……不太好出手,最多十两银子吧。”
项西城一听挺泄气,才十两银子,这和他心理预期差距也太大了点儿,侧头又往房门外瞅。
院里一堆跟着看热闹的仆众,一看他望过来,呼啦啦,全跑了……
忠仆抱着顾东城的腿嚎得叫一个惨:“少爷,少爷,您不能把我卖了啊,我可是看着您长大的啊……”
顾东城依旧很淡定很文雅:“卖不卖的,我家阿项说的算!”
忠仆手一撒,直接,就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