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通知:域名变更为m.bxuu.net请收藏
明宗皇帝坐在御书案后,考核小皇子的功课呢。南宫景裳大约正背到某篇不太熟悉的诗文,锁着眉头在那冥思苦想,一见南宫御影来了立刻就要往他身边蹿过来。
自己这个堂叔,虽然不常见,见时也总冷着张面孔,看似不太和自己亲近的样子,可南宫景裳在这宫里见过太多阿谀嘴脸,反倒觉得这位堂叔,比那些带着谄媚的笑脸、总围在自己身前打转的人强。(没办法,小皇子在他娘亲的教育下,对那些对自己太好的,总有着墙裂的怀疑和不信任感TT)
何况父皇、娘亲都和他讲过南宫老王爷家的事迹,从祖爷爷那一辈算起来,一直到南宫战神这一代,南宫王府一直对大魏忠心耿耿,世代忠良,听说自己祖爷爷那个皇位,还是人家祖爷爷让出来的呢。
对比下来,自己的亲叔父总想着怎么抢皇位,而人家南宫王府那边儿是主动让皇位,这么一比较,差距就出来了!所以南宫王府的人,包括南宫御影,是南宫景裳少数有亲切感的“亲人”之一。
看着南宫小皇子乐呵呵地扑到自己身边儿了,南宫御影冷俊的脸上也带出几分暖意来,伸手拍了拍南宫小皇子的肩膀:“长壮实了!学文之外也该习习武了,改天我来教你。”
南宫小皇子欢呼一声:“好啊好啊,早听母后说咱们南宫家的刀法厉害着呢,连她都甘拜下风,还说只有南宫家的人才能学,那你什么时候教我?”
南宫御景摸了摸小皇子的脑袋:“想学南宫家家传刀法,那也得把底子先打好才行,没有三五年的功底可学不了,身子骨底子不好也不行,练功夫很苦的,受不受得了?”
南宫小皇子在原地蹦了两下:“我身体好着呢,不怕吃苦!明天,明天就开始学,行不行?”
明宗皇帝坐在书案后看着这一幕目中露出温和的神色——这才像是一家人啊,没有相互算计、防范,不用做什么储位之争,也不用顾及什么君臣之礼,只有骨肉亲情。生在帝王家,自己从小就兢兢战战地活着,深怕一个不小心太子位不保,身家性命也就保不住了。好容易登了皇位,接了大宝,面临着个烂摊子不说,还要带累妻子儿子一起跟着提心吊胆、小心翼翼……
唉~皇上这个活儿,真不是人干的啊。
南宫小皇子拉着他堂叔的袖子,还在那儿问呢:“明天,明天就开始教我习武,行不行?”
明宗皇帝咳了一声:“裳儿,不要胡闹。”
见父亲出言喝止,南宫景裳恋恋不甘地放开了南宫御影的袖子,回自己的位置跪坐下来。
南宫御影这才得以给明宗正式见礼。
明宗摇手阻止了南宫御影大礼参拜:“又不是在大殿上,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坐。”
南宫御影还是规规矩矩地行完了礼数,这才走到小皇子身边坐下。之前的礼,是君臣之义,而现在坐在小皇子身畔,那就是纯粹的家族辈份了。
明宗暗暗点头,温声问:“听说你回京有一段日子了。”
“是,”南宫御影回道,“在外头受了点儿小伤,回府里静养了一阵子。”
明宗脸上现出关切之色:“伤到何处了?可都养好了?现在无碍吗?可要传御医来瞧瞧?”
南宫御影摇头:“小伤,无碍。已经痊愈了。”
明宗认真往南宫御影脸上看了看,见他神色尚好,放下心来:“还是要多注意,南宫王府几代单传,你父亲又下落不明,我实是不希望你再去边境赴险,不如此次就留在京城,入朝做个……”
南宫御影微微一笑:“守卫大魏疆土,是南宫王府的职责所在;北定江山,是我父一生的志愿,子承父业,而今我父亲不在,振北的旗号当由我来抗。”
提起南宫战神,明宗的眼中现出神往之色。当年战神镇守北疆,辽人闻风丧胆,哪里敢越境杀戳抢掠,更别说是动辙扬言什么“马踏中原”了。
大魏,的确需要一位“战神”,他也希望大魏再出现一位“战神”,可看看面前这二十余岁的少年,南宫王府的唯一血脉,他能信任他吗?能把边境仅余的“镇北军”十数万人马交给他吗?
还是太年轻啊,而且没有军功,就算是有一腔热血,也还需要历练。
于是暂将话题引开,与南宫御影谈起老王爷身体、王府诸事,同时以堂兄的身份,关心了一下堂弟的婚姻大事。
其间又有王娘娘闻得南宫御影进宫,赶了过来,张罗着传膳摆酒。
酒宴并不奢华,四个人坐下来却是难得的有种家宴的温馨。
刚用过饭正品着茶闲叙家常,一个内侍从外头走进来,跪在明宗面前:“禀圣上,开封府知府韩海桂有要事请见。”
南宫御影目色一凝,来了,应该是那辽商闹到开封府去了。
侍内出去通传,片刻后韩知府急匆匆走入殿来,行了叩拜之礼也不待明宗出言询问,急急地道:“圣上,辽使,辽使出事儿了。”
南宫御影——不是辽商么?怎么是辽使?
明宗皇帝还没开口,一边儿的小皇子说话了:“辽使不是被打瞎了一只眼在医馆养病么?他又怎么了?另一只眼也被打瞎了?”
明宗皇帝瞪了自己儿子一眼,小皇子乖乖住嘴,低头——自己这个老爹他虽然没有老娘凶,也不动手打人更不会功夫啥的,可他一生气就让自己抄书,每次都一百遍打底,还不如老妈给两巴掌呢……
“辽使,他又怎么了?”明宗皇帝问。
“回圣上,不是被打伤了一只眼的那个辽使,是副使,辽国正使受伤后就由副吏葛鲁介代行正使之职。一个时辰前这位副使带人去了朱雀大街的一间店铺,然后出来时……出来时……就口不能言,四肢不动,说是,说是中了邪了!”
明宗皇帝听呆了,去了一家铺子就中了邪了?那莫不是什么江湖术士、方士开的盅惑民众的“香堂”或是什么教的堂口?这皇城之中、天子脚下,还有这种邪魔外道的地方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