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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蛮彻夜未眠,从云阁轩回到了肃王府,一路心事重重。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就这么不告而别,其实是她一时没办法面对醒来的宇文啸。
他们本来在生气。但她却对他表现出过多的紧张与关心,这种超出预期的情绪。她需要处理。
回到肃王府,就被肃亲王叫了过去。落蛮不大想应酬他,但是,想从他嘴里知道褚桓的反应。所以还是跟随苏复去了书房见他。
书房里。满地凌乱,文房四宝被丢弃一地。墨砚被砸碎了一角,椅子全部翻倒在地上。茶汤倾倒在地上,杯子碎成片。
这里显然是强烈情绪发泄的现场,除了名贵的花瓶和古董之外。能摔的都摔了。
肃亲王坐在书桌后的太师椅上,书桌也被他掀翻了。他整个人处于极端暴怒之中。落蛮进门的时候,他的眸子就仿佛点燃的烈焰,恨不得当场把她烧死。
他的手中执着马鞭。便是昨日在青鸾大街上对她挥舞起来的那条马鞭。看到他怒气冲冲地执着马鞭的模样。让落蛮想起他的懦弱,心底除了悲凉之外,更多的是怒其不争。
不等肃亲王暴怒狂吼,落蛮就首先把旁边古董架上的花瓶砸在了地上,砰地一声响,把苏复吓了一跳,猛地惊愕看着落蛮。
落蛮踩着碎片上来,下巴微抬,冷冷地道:“在褚家当了狗回来在我面前逞威风?”
这句话,比他在褚家遭受的侮辱更甚,瞬间点燃了他的怒火,他整个人已经到了狂怒的极限,再无法忍受她了,便与苏国公决裂,也不会容她留在王府里。
马鞭扬起,凌空就朝落蛮劈了过来。
肃亲王武功高强,落蛮是避不过的,便避得过第一鞭,还有第二鞭,所以,她就这么站定让鞭子落在她的手臂上,火灼一般的疼痛顷刻爬遍全身,她愣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第二鞭又迅疾而来,如狰狞的毒蛇,落蛮眼底赤红,就死死地盯着他生生地再受了一鞭,这一鞭落在了落蛮的肩膀上,疼得她有片刻的眼前一黑。
第三鞭又凌空抽起,从昨天到今日,遭受的是他此生最大的屈辱,他怎能不狂怒?
落蛮倏然扬起了阴鸷的眸子,利爪迅速一伸,夺了他的鞭子反手劈抽再倒地的桌子上,落蛮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桌子被抽得当场裂开两截,碎末横飞,反倒是把肃亲王给惊住了。
落蛮扔掉鞭子回头就推倒了古董架,上头所有的宝贝全部哗啦啦地倒在地上,落蛮拿起倒地的椅子朝那些古董一通乱砸,砸得东西碎的碎,裂的裂,几乎没有完好的。
苏复整个都惊呆了,简直不能相信苏洛蛮竟敢这样做。
肃亲王回过神来,他纵然狂怒,也知道珍惜东西,这些古董是他整个肃王府里头最昂贵的东西,他便是再愤怒,也舍不得碰一下,莫说全部给摔了。
“你住手!”
“心疼?”落蛮嘴唇流了血,是方才瓷片飞起割伤,眼底是压不住的狂怒与悲凉,发鬓松散,门口的风灌进来,扬起她的秀发越发映衬得眸子阴鸷狂怒,她吼,狂怒勃发,“死物你尚且珍惜,你亲生儿子的性命呢?你可曾怜惜?小六在平安苑里命悬一线的时候,你这个当爹的不敢得罪褚氏。宇文啸如今生死未卜,你巴巴到褚家赔罪道歉,他如果死了,姑奶奶我不止要砸了褚家,还首先要杀了你这个懦夫。”
肃亲王听了她的话,心头大惊,竟也顾不得狂怒,猛地就过来,“你说什么?有炜呢?有炜在哪里?”
落蛮冷冷地道:“他已经几天没回来了,你竟不知道。”
“他在哪里?他出了什么事?”肃亲王急乱心慌,狂怒再起。
落蛮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出去,“褚家对他下了狠手,这三天来,他一直生死挣扎,今日我回来的时候,独孤嬷嬷说他捡回了一条命,算是熬过来了吧,当然,这不妨碍你继续去讨好褚家,以换取你肃王府一家平安。”
这话,无比讽刺,肃亲王岂会听不出来?但是满腹震骇的他,已经顾不得对落蛮发怒,怔怔地站在原地,脑子里回荡的是苏洛蛮走之前说的那句话,继续讨好褚家,换取肃王府满府平安!
肃亲王的拳头慢慢地握紧,面容变得异常阴狠可怕,隐忍多年,为的就是保平安,宁可被人指着脑门痛斥缩头乌龟,他也淡笑处之。
这些年,所有的屈辱都浮上了心头,褚氏入门之后的种种,他都看在眼里,他的隐忍没有换取太平,反而是变本加厉的凌一辱。
“备马!”他缓缓地扬起了头,眼底顿生破釜沉舟之气,盯着一旁还没回过神的苏复。
苏复怔了怔,“王爷要去哪里?”
“褚家!”肃亲王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
苏复看着他,眼底有犹豫之色,“王爷,何必再去?昨天您去等了一天,今日又去了半天,褚尚书令就是故意冷落不见您,您何必再自讨没趣?”
“苏复!”肃亲王盯着他,眼底冷酷的没有一丝温度,“连你也小瞧本王,是吗?”
苏复神色不自然,“王爷误会了,卑职不敢。”
“不敢?”肃亲王冷冷地笑了起来,“你本不愿意留在肃王府,只可惜没有别的去处,你一直憎恨苏国公把你举荐进来,你本想去效忠太子,可惜啊,凤凰落在了寻常家,委屈了你这么多年了。”
苏复猛地抬头看他,眼底一惊,马上就噗通跪下,“王爷不要听别人乱说,卑职从没这样想。”
肃亲王看着他,声音有些变调,是狂怒之中强自控制的一份压抑,“不,苏复,你这样想是对的,本王一直无用,你跟着本王永远不会有出头之日,寻你的荣华富贵去吧,是跟着褚氏还是去投奔褚家,自己选择。”
苏复心头如雷炸落,他本以为暗中效忠王妃,王爷糊涂并不知道,却没想他都看在眼里只是一直没声张,他心底顿生惊恐之意,“王爷恕罪,卑职……卑职有罪!”
肃亲王听着外头的寒风呼啸,像极了战场上的战鼓齐鸣,他倏然就狰狞地笑了起来,“备马,去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