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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到真定府,完颜宗弼心里就满是绝望,甚至已经开始怀疑人生——
攻城攻不下来也就算了,毕竟这方面是宋人的长处,以己之短攻彼之长,此智者所不为也。
可是为什么野战也特么打不过!
大楯车那种类似于铁壳乌龟一般的东西也就算了,他们还有掌心雷!
尤其是宋军一个白脸小将,为什么就一个劲的盯着自己,不是冷箭就是明着冲阵,一副不杀了自己誓不罢休的模样?
自己跟他有杀父之仇还是有夺妻之恨?
完颜宗弼认真反思了一番,发现自己自打跟着完颜宗瀚和完颜宗望一起南下攻宋之后也没干什么坏事儿啊,充其量就是在汤阴那里纵兵劫掠了一回——
如果不是那些该死的宋人一直跟大军作对,如果他们老老实实的把粮草都贡献给大军,那自己还用得着下令抄家劫掠?
再说了,老子洗劫汤阴的事情跟他一个真定府的小将能扯上什么关系?非得一副不杀自己誓不罢休的模样?
关键自己还特么打不过他。
心中越想越憋屈,完颜宗弼干脆拿起酒囊猛灌一口,随手将酒囊扔到一边后说道:“吩咐下去,让将士们都做好准备,待斡离不兵至,便两军合为一军,绕过河间府退兵。”
……
“启奏官家:四月戊戌,夏人陷震威城,摄知城事朱昭死之。军民百姓被俘两万余,死伤者逾万。”
心中忐忑不安的何蓟把情报送到无心的心里,然后就躬身站在赵桓面前,静静的等候着暴风雨的来临——
何蓟的心里很清楚,连战连捷,能把金兵打成狗的官家跟既怂金国也怂西夏的上皇不一样。
上皇听到打仗的第一个反应永远不是怎么打,而是怎么议和。
而当今官家……当今官家的第一反应永远是怎么才能把对方打出屎来。
然而赵桓却出忽何蓟意料的平静,只是在翻看完了手中的情报之后又随手扔给了种师道:“种爱卿先看一看。”
赵桓的平静当然不是真正的平静,而是一种经常得知自己又一次被坑之后的习惯性淡然。
赵家历朝历代的皇帝基本上全是坑货,坑了自己坑后代,而上皇赵吉翔更是个中翘楚!就跟金兵南下属于赵吉翔的锅一样,西夏也不例外——
英宗治平四年正月,大宋的第五个皇帝英宗驾崩,第六个皇帝神宗即位,关于这一时期的形势,王夫之在《宋论》中有一段精辟的论述:君饰太平以夸骄虏,臣立异同以争口舌,将畏猜嫌而思屏息,兵从放散而耻行枚。率不练之疲民,驭无谋之蹇帅,......则不能得志于一战而俯首以和,终无足怪者。
跟大宋历代皇帝刚刚登基时都想“励精图治,将大有为......雪数世之耻”一样,宋神宗赵顼自然也不例外,因此,他在即位的第三年就果断地起用早负盛名的王安石,任命他为参知政事,着手改革变法,以改变北宋王朝逸豫因循、贫弱不振的现状,实现富国强兵的愿望。
所谓富国,就是要发展生产,振兴经济,解决国家面临的财政困难;强兵,就是要改变“冗费”养“冗兵”,军队庞大,而战斗力却不强,“盗贼攻之而不能御,戎狄掠之而不能抗”的被动局面。
正是在这一变法图强的形势下,王韶向朝廷提出了他的《平戎策》三篇,详论取西夏之略。
王韶,字子纯。江州德安人,嘉祐进士。足智多谋,富于韬略。初任新安主簿,后为建昌军司理参军。考试制科不中,即游历陕西,采访边境之风土民情,曾自费到甘肃青海一带游历,有意识地收集、采访边事,深入西番羌族不毛之地,实地考察,认真访问,反复分析。
在游历中,他感悟到对付西夏是个长期艰苦的工作。返回京城后,他把自己的想法、观点,系统为一种策略。其大意认为:
“西夏那边就是一群反骨仔,一直琢磨着跑来攻打咱家的青唐之地,现在不先下手为强,难道还要等着以后他来祸祸咱们?
反正就目前情况来看,那边基本上都是一群弱鸡,而且各羌部落现在正处于分裂的状态,互不统属,不如干脆趁着现在的好机会把他们割裂开来,各个击破。
等把各个羌人部落都解决了,河西李氏就成为我掌中之物了,到时候想要把他搓扁揉圆,不还是官家您一句话的事儿?”
宋神宗赵顼和王安石一瞧,就觉得这小老弟的想法挺好啊,这可是对大宋有肘腋之助的大好事儿,万一真要是让他给办成了,西夏那姓李的不早晚得完犊子?
然后两人一合计,就任命王韶为秦凤路经略司机宜文字(相当于机要秘书)之职,主持开拓熙河之事务。从此以一文人出掌军事,担负起了收复河湟的任务。
熙宁四年春夏间,王韶首先招抚了青唐地区一个最大的吐蕃部落,其部落酋豪俞龙珂“率所属十二万口内附。”宋神宗为其赐名包顺,使其世守岷州。在此影响下,附近一些较小的部落,相继归附北宋的又有近二十万口。北宋所辖疆土,因此而拓展了一千二百里。
最关键的是,人家王韶确实能打——
熙宁五年七月,王韶在渭源堡和乞神坪筑城,进兵至抹邦山,与吐蕃蒙罗角、抹耳和水巴等族对垒,而且王韶充当了双花红棍的角色,带着宋兵一起狂揍蕃兵,揍完了人还顺便又烧了人家的庐帐,使得整个洮西震动。
熙宁六年,连战连捷的王韶进驻康乐寨,刘川堡,开通饷道。二月,王韶一举攻克河州,四月,攻占诃诺木藏城和香子城,八月,穿越露骨山,南入洮州境内。
终于,在又一次狂揍了木征之后,吐蕃岷州首领木令征干脆主动举城归宋。宕、洮、叠三州的吐蕃部落也相继归附。
此次出征,王韶前后行军五十四天,跋涉一万八千里路,平定五州之地,招抚吐蕃诸部无数。自宕州临江寨北达安乡关,幅员二千里。
这次胜利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弥漫于北宋王朝的因循苟安、逸豫懈怠的政治空气,为改革派赢得了极大的政治声誉。王韶也因此而升任左谏议大夫、端明殿学士。
由于熙河之役的成功,被西夏的掠夺战争而阻断的丝绸之路,也可以畅通起来了。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什么鸟用。
因为宋神宗赵顼也没能摆脱大宋历代皇帝刚登基时牛逼,过上几年就变废的怪圈——
王韶因为经常指责朝堂上的沙雕们“屡用兵事、劳力费财”,而且在被贬为洪州知州的时候还在谢恩表里暗喷了赵顼一通,后来干脆又被降为鄂州知州,其后又病死于元丰四年。
元丰五年,赵琐徐禧那个沙雕带着二万多马仔在永乐城下大败亏输,直接将王韶打下的大好局面给搅废,而赵顼更是“厥后兵不敢用于北,而稍试于西,灵武之役,丧师覆将,涂炭百万。帝中夜得报,起,环榻行,彻旦不寐。”
甚至还当朝痛哭。
宋神宗挂掉之后继位的是宋哲宗赵煦,赵在熬死了高太后之后,立即玩起了他爹的那套变法之策,打算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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