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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牢地将江晔护于身后,二人小心翼翼地审视着周围一丝一寸的环境。
倒立于衡量之上的李避,额头垂在江晔的脑袋之上,不屑道:
“定江伯,有心看戏,为何不敢当面对质呢?”
“拳极崩,一震碎心肺!”
双拳同时击中两名壮硕男子的额头,炸裂开来的鲜血,喷了江晔青袍蟒服一身鲜血。
青红交织的模样,血腥不已。
江晔一屁股坐在地上,面露恐惧之色,似是因为害怕,而手足无措。
李避冷哼一声道:
“演技可真差!”
腾身落于江晔身前十步之处,李避微微一摇,躲开一枚暗标,看向江晔身后的长柱道:
“何必躲躲藏藏呢?登堂入室的高手,何必在这畏首畏尾?”
江晔盘起双腿,一脸放松道:
“不愧是李趋的传人,深入虎穴的胆量让人佩服!”
暗中款款走出一人,满脸雀斑,手中倒提豹头长刀,此人不正是先前被李避拍于河中的张麻子么?
“八震门密不外传的绝技,八门遁甲的奇术,蕴含道韵的内力,还有那稀奇古怪的体术。
你身上的秘密可不少啊!
戒吹?恐怕不是你的名字吧,荒野小僧如何能拥有这些东西呢?”
张麻子单手叉腰,横起手中的长刀,看向李避道:
“可惜,你身上的所有秘密,都将留在这里。”
江晔一手托着下巴,打了个哈欠,面上再无丝毫恐惧道:
“我给你个机会,现在回去救你的同伴还来得及,我还想看看皇恩榜的第一有什么招数呢。
这般不明不白地死了,可是无趣的很啊。”
李避看着江晔满脸的不在乎,摇头道:
“江大人倒不用担心他们,现在的情况,可是我占着上风呢。”
江晔微微一笑,轻声道:
“又得麻烦张大师了……”
张麻子拖着手中的豹头长刀,三步并作两步,轻身落于江晔身前,盯着李避道: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要闯!”
李避抖动着双手,握拳于胸前道:
“大叔,你们这狠话说得像是上个江湖的,可一点也不和现在的江湖相衬啊!”
话音未落,李避率先出击。
张麻子也无大意,当即迎向李避的双拳。
高台之上的轰鸣声,这才吸引到于乐渝的注意力。
倒是她固步自封了,狡猾的李避居然趁这个时间,直接去捣黄龙了。
卢予诺想到江晔安危,凝声道:
“不用管我,快去保护大人!
可不能让我们的金主有事啊……”
停下弹奏的于乐渝正要转身而去,一道声音却是让二女心中同时一顿。
“我说,陪你们玩了这么久,是不是也应该接一道我的攻击呢?”
熟悉的声音,玩世不恭的态度,不是瞿麦还有谁?
无怪乎李避不担心他,自始至终他就没有被控制住。
“我说,世间的牢,都该有牢内花开。”
“轰!”
一朵剑花从水牢中绽放开来,带动着的是漫天的水花。
每一滴水珠不再是圆珠的模样,竟是和那剑花一般,在这夏日盛开。
映着阳光的水花,美轮美奂,若是场中并无战斗,这绝然是一幅美不胜收的传世之画。
右手握着细柳剑的瞿麦,浑身上下,不沾一丝水迹。
甩了甩额前的碎发,瞿麦看向二女道:
“这一次是不是该换我进攻了?”
于乐渝一脸正色,淡绿的短裙无风自动,飘逸之中带着绝美的胴体。
“妹妹,不可留手!”
卢予诺也是收起脸上的轻视,蓬松的头发,淡淡的黄裙飘扬起来。
这一刻的卢予诺,倒是真有了一丝天鹅的韵味。
二女十指上下飞舞,场中的乐声突然改变。
不再似先前的平稳,而是带着喘喘人心的气息。
如同一曲战歌,通然爆发在场中。
周围的金陵城的将士们,闻听这般声响,仿佛回到了三年前,六朝征战之时的模样。
心中无法压抑的战意,顺着喉咙喊出。
漫天的喊杀声,通天响地。
屋顶之上的三十架射神铳,同时瞄准了瞿麦。
河中众将士手中的长刀,同样直指瞿麦。
“绝杀之曲——十面埋伏!”
刹时间,琵琶声与古筝之声,交相辉映。
清脆如小溪叮当,浑厚如隔窗闷雷,急切如雨打芭蕉,舒缓如绵绵细雨,激烈如金戈铁马,委婉如新房戏语。
“砰!”
弦断之音响起,瞿麦四周一切宛如静止。
摆动右手边的细柳剑,瞿麦感受到一股被锁定的杀机。
“琴瑟合鸣,力断千山!”
于乐渝和卢予诺竟是同时绷断了手中乐器之弦,周遭一切锋利之物,同时向着瞿麦射去。
楼顶之上,近三十座射神铳同时迸射,直逼瞿麦而去。
便是河流之中,乘船的众将士,也是随着这般乐声,不由自主地抛出了手中的武器。
卢予诺按压着双手泛血的十指,抱起古筝,兀自起身,看向瞿麦道:
“三十座射神铳,
四百柄金陵长刀,
三千支精铁之箭,
哀鸣之曲,请君上路。
皇恩榜榜首,死得其所啊!”
于乐渝放下手中的琵琶,深深地喘出一口粗气,一脸看着死人的表情道:
“便是当初被追杀,我们也不曾用出全弦之断的力量啊。”
“毕竟是皇恩榜第一,可不能有丝毫大意,如此以来,我们就是天下第一了……”
张麻子感受着高台之下的曲声,砸吧着嘴道:
“年轻人若是再不去救你的挚友,他可是无法从这般束缚中挣脱呢。”
江晔皱起眉头,思索着瞿麦死后,对于赵邦的影响。
想到或许赵邦会因为此子而和自己翻脸,江晔轻叹道:
“要是卜算子在这里就好了,早知道今日就该带他来这里看戏的。”
张麻子看着李避丝毫没有救援的模样,轻轻转身。
江晔自然懂他的意思:需不需要他出手去救那人。
“大师斩了面前之子就好,李趋的传人,可比瞿姓重要的多。”
江晔咬着嘴唇,当年那个压着整座江湖都不敢动弹的男人,他可不信,那人会那般轻易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