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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斯续带着金玉玺,在正午时分,赶回到了茶童城。
只见,结界已经散去,而齐行却撑着金蝉法杖,站在墨府的前院里。
他似乎受了伤,段斯续疾步飞奔过来,急切的问道:“发生了何事?”
“呃,结界被我破坏掉了,九尸楼里,有问题!”齐行捂着肩头的伤说道。
这时,只听一阵阵法破裂声。
却见宋昺从正厅上方顶飞了出来,他停在半空中。
一脸得意的说道:“齐行,你的阵法固然厉害,可是,我是九五之躯。”
“你想用天与天子斗!”
“宋昺!”段斯续惊道。
“他隐藏了自己的法力,你要小心。”齐行握住扶着自己的段斯续的手说道。
段斯续点点头,扫了一眼九尸楼里的尸身。
忽然想到什么,说道:“你用天子之命和天子之身!加强了九尸楼!”
“哈哈!段斯续你对阵法真的是了如指掌啊!”
“我对你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了!更是不舍得你死!”宋昺邪笑道。
“时移世易,宋昺你的复国之梦,根本就是痴心妄想!”段斯续喝道。
宋昺突然伸出右手,金玉玺嗖的一声竟自动回到了宋昺的手中。
他狂笑道:“这乱世中,还有什么不是痴心妄想的!”
“你看,连这金玉玺也是有灵的!它认的出它的主人!”
宋昺将那金玉玺捧在手中,他的表情极为满足的说道:“辗转这么多年,你终于回来了!”
“宋昺,你拿到金玉玺又如何?”
“你残害这南域的百姓,剥夺他们的生命。”
“你只不过是不甘而已!”段斯续喊道。
宋昺听到不甘这两个字以后,猛的抬起头来。
他恶狠狠的说道:“不甘!我当然不甘!”
“若是你!你是一国之君,却连自己的性命都掌握不了!”
“你也会有不甘,那是极度的不甘,它如同千万只虫子抓挠着心。”
“我恨不得,恨不得把那些人重新挖出来,解了那心头之恨。”
“他们逼着我,跳进了那深不见底的海里......”宋昺似是回忆了那段黑暗的日子。
他似乎又看到了巨浪拍打着岸边,狂风吹着凄冷的大雨。
那像是一根根针一样刺着宋昺瘦弱渺小的身躯。
这一年,他年仅七岁,是临赵国最后一任君主,人称卫帝。
他只在皇位上坐了两年,就被蒙都强劲的铁骑踏破了都城。
这一日,大雨从清晨就肆虐着四散的宫人和大臣。
小宋昺被将军路修复抱在身前,挥舞着佩刀,走一路杀一路。
“路将军,我们降了吧!”
“他们昨日承诺了本君,会好好安置你我两人。”小宋昺和路修复早已经被血污浸透。
虽路修复将军杀的全是敌军,但是,他厌恶透了这血腥的气味。
他害怕,那些血再也洗不掉!
路修复砍杀了一个蒙都敌军以后,那人的脑袋在小宋昺的眼前。
滚落在了地上,滚了好远,鲜血却依然从那敌军的脖颈处不停的喷着。
“主君,我们誓死都不能做亡国奴!”路修复继续狂奔着。
雨水打的小宋昺稚嫩的脸生疼,他搂紧了路修复的脖子。
继续说道:“我们可以东山再起。”
路修复停住了脚步,回身说道:“主君请看!那不远处燃着熊熊烈火之处。”
“那是哪里?”
小宋昺咽了一口津液,缓缓的说道:“本君的都城。”
“如今故城破,主君无力应战,群臣四散逃窜。”
“哪里还有都城,不久便成了一座废墟而已。”路修复脸色沉下来说道。
小宋昺说道:“本君可以卧薪尝胆,再造盛世!”
路修复刚要在说什么,只见不远处,又追过来了三个蒙都敌军。
他抱紧小宋昺,挥刀斩去,左臂被敌军砍伤。
当然,这三个蒙都敌军也被尽数斩杀,路修复只得一刻不停息的带着少主跑着。
小宋昺看到都城离自己越来越远,他心下颓然着。
他知道那里有他的父皇母后,有他的兄弟姐妹。
可是,再也回不去了,他不是不想反抗,只是,他无能为力。
放眼望去,群臣没有一个可以为自己所用,唯有此时紧紧护着自己的路将军。
小宋昺又搂紧了些路修复,他有些累了,渐渐昏沉过去。
“主君,醒醒!”路修复急切的拍着小宋昺的肩头,喊道。
“何事?”小宋昺揉着眼睛,迷蒙的看向四周。
这才发现,他们两人一路狂奔到了海边,一艘华丽的船坊停在那里。
“万卿!”小宋昺惊喜的指着船坊上站着的辅臣万兰喊道。
“主君,您可安好!老臣来晚了!”万兰肥硕的身躯一摇一晃的从船上跑了下来。
小宋昺从路修复的怀里下来,站在地上,迎着万兰的跪拜。
“主君,请上船坊,我们暂去东瀛洲避难。”万兰跪伏在地上说道。
小宋昺听到此话,立刻眼睛里似是放出光芒来。
他正要走上前去,扶起万兰,答应他的请求,路修复却一把将小宋昺拽了回来。
路修复严肃道:“主君,此船我们不可上去。”
“为何!这是万卿为了救我们而安排的!”
“我们去往东瀛洲,那一方主君与我朝一向友好,我们在那里养精蓄锐便可。”小宋昺微笑道。
路修复看向船坊深处,影影绰绰,窸窸窣窣,杀气极重。
“万兰,你投靠了蒙都人!”路修复举刀指着万兰怒道。
万兰向后一缩,猛地站起身,吼道:“正是如此!主君,您跟着老臣上船便可。”
“蒙都主君已经下旨,在东瀛洲为主君您安置一座岛。”
“您还是一方主君,如何!”万兰笑眯眯的慢慢走向小宋昺。
这时,只见路修复挥刀朝着万兰的脖子就是一砍,那鲜血像是用盆子泼上去的一样。
洒满了小宋昺的全身和脸色,他呆愣愣的站在那里,没有动。
船坊里的人影开始向外疾步走出来,路修复蹲下来,用衣袖为小宋昺擦了擦脸上的血迹。
似是赴死一般的单膝跪在小宋昺面前,说道:“主君,我们君臣现今已经难以脱身。”
“唯有跳入这海中,以死明志。”
小宋昺身子一震,他惊呆的看着眼前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不可思议的说道:“路将军,你说什么!”
路修复怆然道:“臣知道,主君定是不想就这样葬身大海。”
“可是,局势已定,你我再无可扭转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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