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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映芸留宿在养心殿,折腾得够呛。她分明是充当老鸨子的角色,怎么到最后,变成了她自己卖身了?!
一千一百五十两银子,换来了她第二天下床走路都困难,整个人瘫在御床上,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让阿奈伺候着起了身。
自然而然,她错过了嫔妃们每日的晨安。
翊坤宫内,纯贵妃她们的茶盏换了一回又一回,可始终没有等来皇后。私底下的议论声却此起彼伏,萦绕在耳畔,坐在闷热的大殿内,愈发感到浮躁起来。
纯贵妃第一个站起身来,道:“都这个时辰了,想必皇后娘娘不会来了,各位也都散了吧。”
说罢,红莲上前扶着她出了翊坤宫的正殿。
剩下的一宫主位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会儿,也先后回去了。那些贵人、常在、答应等小主们,自然也奉着主位娘娘们一起离去。
令妃于长巷尽头拐了个弯儿,径直朝咸福宫去了。待她入了纯贵妃的寝殿,只觉得浑身一凉,才发现寝殿内放置了三四只冰瓮,冒着丝丝的凉意。
不过初夏的时节,纯贵妃就这么惧热了,想来这些夜里,她都是难以安稳入眠吧。
令妃做足了礼数,道:“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
纯贵妃的身子歪在炕上,偏殿的鄂常在正殷勤地替她打扇儿,另一侧的俪贵人则满脸愁容地闷声站着,大概是被纯贵妃训斥了吧。
纯贵妃指了指对面的位置,道:“令妃坐吧。”
令妃谢过,与她相视而坐,瞅了眼泫然欲泣的俪贵人,笑道:“哟,俪贵人这是怎么了?我来得不是时候?”
纯贵妃斜睨了俪贵人一眼,嗔道:“好了,在本宫这儿哭哭啼啼的做什么?要哭要闹,也该去找皇上。自个儿没本事留住圣心,这会子懊恼又有什么用?”
令妃取了绢子,递给俪贵人擦拭,笑道:“贵妃姐姐莫生气,俪贵人还是初入宫闱的新人,脸皮子薄,受了委屈只知道躲在角落里哭。臣妾当初何尝不是这样呢,您瞧,这不都过来了吗?在宫里日子久了,自然会慢慢磨练出来的。”
纯贵妃烦扰地看了看俪贵人和鄂常在,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
待她二人出了寝殿,纯贵妃才缓和的脸色,道:“这宫里,唯有你令妃的嘴,说出来的话儿人人爱听。”
令妃淡然道:“娘娘过誉了,臣妾不过这样子劝劝人,也安慰安慰自个儿罢了。不过……”她顿了顿,又道:“这么多日子,皇上夜夜不是召皇后娘娘入养心殿,就是去她的翊坤宫,长久下去,人心难免浮躁。”
此时,红莲撩了帘子进来,朝令妃福了福礼,便附在纯贵妃耳畔低语了几句。
纯贵妃的脸色霎时难看至极,拍案说道:“有这等事?皇后是把咱们都当成了待价而沽的烟花女子了?”
红莲皱眉不安,若是她再告诉纯贵妃,在这群嫔妃里,她纯贵妃的身价居然比几位小主还要低,估计纯贵妃会气得掀桌子了。
所以,红莲犹豫了一下,还是闭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