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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芸听了一天的讲学,到了黄昏时分,待送走了那群老爷爷,她瘫靠在太师椅上,整个人都不好了!
面前的书案上,还叠着高高的一摞课后作业,映芸挠了挠头,这还是第一天,若再这么下去,她一定会被逼疯的!
不行,她必须要想个办法,结束这个无稽的胎教。
入夜后,映芸随意扒拉了几口饭,便坐在书案前埋头苦读了,她模样装得极为刻苦,但时而咬咬笔杆,时而瞄一眼门口,根本没把心思放在念书上。
“皇上驾到!”门口响起了五顺尖细的通报声。
映芸连忙端正了坐姿,煞有介事地念着大学士教她的古文。
皇帝踏足寝殿内,见她娇小的身子埋在了高高叠起的书卷里,不禁失笑,闲步走去,道:“皇后今日的学习可还愉快?”
映芸抬了抬头,从书卷里露出一双眼睛,笑眯眯地说道:“那是相当愉快呀!”
“这就好,”皇帝随手翻了翻书卷,道:“这都是些入门的基础,皇后就好好学吧。”
说罢,皇帝顾自在软榻上坐下,接过阿奈递来的茶碗,用碗盖拂了拂茶沫,悠悠地喝起茶来。
映芸见他一派闲适的模样,自觉无趣,丢了手上的书卷,一点一点朝他挪过去。
皇帝抬了抬眼皮子,问:“怎么?皇后不学了?”
映芸顺势往他边上一坐,道:“臣妾今日才知皇上您太不容易了,就白天皇上送来臣妾这儿的一群金字塔尖上的宝贝疙瘩,实在是堪比老太太的裹脚布。”
皇帝双眸一凝,趣意地看着她,道:“嗯,皇后的这个比喻,很是新颖。”
映芸见他面色从容,便顺着杆子往上爬,继续说道:“皇上,跟您说实话吧,臣妾也受不了他们的絮絮叨叨,不如……皇上再将他们收回去?”
“那可不成,”皇帝一口拒绝,道:“朕好不容易想了这个法子,今儿一整天,朕的耳边顿时清净了许多。”
映芸耷拉着脑袋,道:“皇上您是躲了个清净,那臣妾怎么办?”
皇帝搂着她安抚道:“皇后足智多谋,区区一点小麻烦,肯定还有别的办法,就当是为朕解忧了。”
映芸试探地问道:“皇上的意思是,臣妾可以使用一些小小的手段吗?”
皇帝应允道:“可以。不过仅一点,他们都是为我大清立下功劳的朝之重臣,皇后不可太过造次,无伤大雅之事,朕大可睁只眼闭只眼。”
又要无伤大雅,又要不可造次,那还搞什么啊?皇帝的意思无非就是,皇后啊,你还是乖乖听课算了,别去得罪他们。
映芸撇撇嘴,道:“皇上给臣妾出了个大大的难题。”
古代没有退休一说,官员年迈之后无非两个结果,一个是自行请辞,奏乞骸骨,那就衣锦还乡;另一个是受到皇帝谪贬,卸官归田。
一般来说,大多数身居高位的官员,都要在他的岗位上做到身故为止。虽然后期不过挂一些虚职,但在朝中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譬如陈世倌一类,连皇帝都要敬重他们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