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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炕边的窗牖留着一道缝儿,偶有冷风灌入,令妃瞧了眼偏殿,问道:“卢常在的事情,查得怎样了?”
“奴才正要跟娘娘您说这事儿。”雅琴略凑近了些,才道:“派出去的人特意走了一趟卢常在的安徽老宅,经人打听,卢常在入宫之前,曾与邻街戴宅的公子往来甚密。传闻卢知县也有意将女儿许配给戴家公子,可谁知去年戴家遭了罪,戴公子被株连,于闹市口斩首。这两人私下定的亲自然也不做数了。”
“戴家?”令妃目光幽暗,追问道:“是否就是御膳房任职的戴茂兴?”
雅琴点头道:“正是!戴茂兴被定了弑君之罪,株连三族,那戴公子就是他的幼子。”
令妃沉沉地叹息道:“这还真是命中注定了!”
雅琴猜疑道:“娘娘,您说卢常在该不会是入宫来为心上人复仇的吧?若她真抱着这样的心思,那留在咱们延禧宫,迟早是一个祸患。”
令妃深思着,道:“是不是祸患还言之尚早,福祸相依,咱们既知晓了她的底细,自然能防着她,让她为咱们所用。雅琴,你去准备一些安徽的吃食,本宫要去偏殿探一探卢常在的虚实。”
“是。”
晌午过后,雅琴提着四层食盒,引着令妃往偏殿过去。
卢常在听闻令妃前来探视,连忙出去迎候,恭谨地福身道:“嫔妾恭迎令妃娘娘。”
令妃暖暖一笑,扶了她一把,道:“你与我同住一宫,无需多礼,快起来吧。”
“谢娘娘。”卢常在奉着令妃上座,才道:“娘娘有事传唤嫔妾过去即可,怎好劳烦娘娘您纡尊降贵来嫔妾这儿呢。”
“不妨事,我终日待在寝殿,也怪烦闷的,四下走走也好,”令妃说着,让雅琴打开了食盒,将四碟吃食点心一一摆到了案上,又道:“延禧宫的小厨房新进了一位安徽的厨子,我想着卢常在你不就是安徽人吗,正好帮我品鉴品鉴,这些吃食可否地道?”
俗话说近乡情怯,卢常在入宫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些徽菜,心底不由感触良多。
令妃夹了一块薄薄的茶干给她,道:“卢常在尝尝这茶干,用红辣椒、茴香、甜酱煮过,质纯味鲜,尤其是这甜酱,与御膳房专供的蘸酱也差不了几分。”
卢常在尝了一口,秀眉不禁微微一蹙,这味道勾起了她许多掩埋于心的回忆。
令妃笑凝着她,问:“卢常在,味道怎样?”
卢常在陡然回神,僵硬地笑了笑,道:“娘娘膳房的厨子手艺不差,都是地地道道的徽菜。”
令妃展眉笑道:“你喜欢吃就多吃些,宫里很少有徽系的御厨,之前倒有一位戴姓的厨子,听闻擅长做各种酱料,可惜现在不在了,不然妹妹你还能一饱口福呢。”
听闻这话,卢常在手上的筷子一松,一片茶干掉落在了地上。
卢常在试探地问道:“不在了?是年迈出宫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