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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娘俩在说什么哪。”
“修老板你又喜欢上谁啦?”
师展和修秀珍正在说着有关儿子的话题,夏如花家的厨娘在门外就这样说道。
“娘俩”这词用在这里,让师展听到有些不自然,可很亲切。
厨娘一手端着一脸盆的草药泥,一手还拿着一根半人多长的木棍就进来了。
厨娘把把草药泥脸盆放下,然后把木棍递给修秀玲时这样说道:“这拐棍找了好几家,是到陈大爷家借来的,用好得还回去。”
“你把它给洗干净了没有。人家大上海的人,可讲究卫生了。”修秀玲问道。
“我用肥皂在溪水里洗了老半天,有人看到我洗,还骂我穷讲究。”厨娘嗔道。
“嗯,挺干净的。”修秀玲把木棍擦了擦后递给师展说道:“凑合着用吧,农村人就是用这种树叉当拐棍的,你试试合适不合适。”
这木棍,外形很奇特,疙疙瘩瘩的,粗细不均匀,可是还是有一种不协调的美感。已经磨得光滑铮亮的,看得出来,使用得有些年月了,像个老古董一样的东西。如果不说明,师展还不知道这就是拐棍呢。
就是一根“Y”型的树杆,非常简单,用叉口顶着膈肢窝。
师展用它顶着在地上来回走了几步,挺顶事的,伤腿就不用着地了。
可这样就名副其实成“瘸子”了。
“真好。”师展一语双关地说道。
她们考虑的如此周到,还真怕师展的伤腿落不了地了,师展从心底里感激她们。
在城市里,哪有人对你这般热情又细心地啊。
城市里,真正是“躲进小楼成一统,管它冬夏与春秋”的生活环境。居住在门对面的人,都难得打声招呼的。
“好用吧。”修秀玲说道:“你就这样支撑着,让伤腿休息几天,就会好的快一些。”
“谢谢。”师展还是由衷地说了出来。
“跟我们就别客气了,来,让张姨给你换药。”修秀玲扶着师展坐在床沿上,厨娘张姨就上来给他换药。
师展本来也不至于伤到要人扶的程度,可是修秀玲伸手扶他时,他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拒绝,可能是刚才修秀玲说的话,在师展心里产生了化学反应。
她想把你当儿子疼着,就让她疼一会儿呗。
“我刚才在门口,听你们说儿子的事?”张姨抬脸问修秀玲。
“是!我没有你命好!”修秀玲语气沉沉地接着厨娘的话茬说道:“你一生就是两个儿子。我呀,要是有一个像他这样的儿子,天天做梦都会笑醒。”
修秀玲说着又来拍师展的脸颊。
“你修总命这么好,还不知足。”厨娘笑着说道:“大家都说,生儿子是生个名气,生女儿才是有福气。就我,两个儿子,不是还要出来打工混饭吃?”
“你呀,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修秀玲白了张姨一眼说道:“你有儿子都好,重担轻担都有人替你挑着,在村里人面前也有脸面。人这一辈子做来做去图什么?不就是看几个孩子吗。哪像我,一天到晚就愁着女儿嫁不出去,家里又没个人顶门户的。”
“说的也是,有了儿子心里就踏实,苦点累点都觉得值。”张姨把目光收回去时这样说道。
这张姨,说话也不考虑修秀玲的感受,自顾自说着开心。
师展看修秀玲,她的双眼又开始闪光了。
师展想,我的出现,让修秀玲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事,该不会是我这一摔,就是特地来引发她的回忆的吧。
要是我不摔那么一跤葳伤腿走不了,就不可能在这里居住下来,也不会有时间来接触修秀玲她们这一家子的人,更不会让修秀玲想起儿子的事来。
难道这冥冥之中自会有安排的?
鬼才相信这一套,只有那些写小说的人才会胡掰这种事,师展他才不会相信呢。
“包扎好了。”张姨动作娴熟地把师展的伤腿给换上了草药泥,站了起来拍拍手说道:“大概再换一次药就会好了。”
“那可不一定。”修秀玲笑着说道:“他这腿不老实啊,一天到晚记着往外跑,哪有那么容易好,嘻嘻,说不定要一年半载的才会好呢。”
“不会吧。”师展吓了一跳。
“你别吓唬他了。”张姨也笑了:“你看,他眼睛都瞪大了,你把他吓的。不过,这养伤养伤得养着,你不去养它,就好不了那么快。”
“他呀,可能是整天待在大城市里闷坏了,跑到咱们石门洞村来,他哪儿还闲得住吗?”修秀玲说道:“听花花跟我说,他昨天一整晚上都在外面瞎逛,硬是把自己个伤腿逛成了大馒头,嘻嘻。”
“我怎么发现……修总你特别喜欢他。”张姨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情来一样,用奇异的眼神看着师展说道:“莫不是想……。”
“我是喜欢他,你可别乱讲。”修秀玲一挥手阻止张姨说下去:“人家是大上海的小伙子,跑到石门洞村来玩一趟,你就东想西想起来。”
“那可不一定,只要有缘分,千里来相会。”张姨还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下去:“你家姑娘长的又好看,家里又这么有钱,你修总要喜欢就把他给留下来得了。小伙子,你就留下来当我们修总家的女婿吧。”
“嗤,我喜欢的游客都留下来当女婿,那我不得还要再生出个十个八个女儿来?”修秀玲又动手拍了下师展的脸颊说道:“要是有那福气,他能当我家的女婿,我第一个喜欢。”
修秀玲跟张姨两人说话,师展根本插不上嘴。
她们这是逮着聊天的话题了,拿师展当个介质来说事。
师展也只好任由她们说着,不便插嘴挺自然地微笑着。
当女婿?
说的轻巧。
师展要找对象,起码得过五关。
爸爸妈妈是一关,讲究的是“门当户对”,不论金钱也得看身世。
爷爷奶奶是一关,讲究的是“底盘要大”,生儿育女不成问题。
外婆是一关,讲究的是“诗情画意”,漂亮不一定写在脸上,要有内涵。
妹妹是一关,讲究的是“倾国倾城”,别的不说,起码得要跟她师画有一比。
最难过的还是外公这一关,就是不说标准,反正你看上了,外公看不上,白搭。老人家得亲自过目把关,“你以为是闹着玩的,上千亿家产没有一位稳妥的贤内助,我能放心地交给你?”外公是这样评价师展娶妻的重大的现实意义和深远的历史意义。
可难了。
“修总,你快看,你快看,他笑了。”张姨发现师展在微笑,就拍着巴掌说道:“嘻嘻,他肯定是同意当你家的上门女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