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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魏氏这样一通装疯卖傻,勉强唬弄住沈谢氏之余,令沈谢氏还不由得感慨,这小门小户出身的庶女眼界果然还是太低了些,沈谢氏自诩聪明,当然不可能相信自己会被低门的定侯夫人给耍的团团转。
这儿的事情渐渐的传到了谢夫人的耳里,谢夫人平素最自豪的便是养大了沈谢氏这么个女儿并嫁入高门,得宠于凤阳长公主的跟前,令得谢侯府也沾了许多光。
故而眼下凤阳长公主迁怒于沈谢氏,更甚至将管家之权分给了许氏,并令得许氏这么个庶出子的媳妇还凌驾于沈谢氏之上,与谢夫人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
谢夫人终究是在谢府,只知道沈谢氏被长公主叱责,似乎是因为沈萧寒的婚事,然而内里究竟如何,却并不甚知晓,若是换在往日里,谢夫人也就自个儿到沈国公府上走一趟,亲自问一问沈谢氏,然而因为前些日子在祁伯侯府上谢夫人才被凤阳长公主给落了面子,眼下便有些怯火。
于是便央了白氏替她去沈国公府上问一问沈谢氏,顺带着也替沈谢氏出出主意什么的。
至白氏,却是谢夫人为谢家大少爷聘的大少夫人,出身将门世家白家,白父为沈国公麾下第一大将,是为平北将军,白氏幼时其父亦同老沈国公一般镇守北疆,凤阳长公主看在平北将军的面子上,又加之怜悯白氏生母早亡,时常引白氏到沈国公府小住,因此白氏也算是与沈熹微、沈知微一同长大。
在最小的李式微跟前,平日里也说得上几句话。
眼下谢夫人便握着白氏的手说:“今儿让你过去沈国公府上,晓得是为难你了,毕竟前些日子,我们才因为兰灵儿的事情惹了凤阳长公主不喜,安知长公主会不会迁怒于你,可这府中,我也只有指望你了。”
“一来是想着让你与你大姐姐且问上一声,究竟是因何惹得长公主迁怒于她,再者便是想让你在长公主和明珠郡主的跟前,替思贤解释一番。”
至那日里从祁伯侯府回来至今,谢思贤便连沈国公府的门都踏不进去。
若只是李式微与谢思贤耍小性子,闹脾气也就罢了,谢夫人最是晓得这般年纪的小姑娘,哄一哄就没事了。
可自从沈谢氏传话与谢夫人,言这一切都是凤阳长公主的主意,谢夫人一时便慌了,思量了许久才想着让白氏出面。
眼下也算是与沈谢氏被凤阳长公主责罚一事给挤到了一块儿。
却说谢夫人素来是个欺软怕硬的,与待小儿媳何式微的不屑一顾不同,对这出身高门的大儿媳,谢夫人自来便是殷勤有加的。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为不为难的。”眼下白氏听了,略有迟疑道,“只是若母亲能在那日里从祁伯侯府回来之后便将侄女兰灵儿给送回到兰家,儿媳多少还能在长公主与郡主的跟前为三弟转圜许多,可问题是如今兰灵儿还好端端的在我们府上待着呢,这又让我有何脸面替三弟与殿下和郡主说情?”
谢夫人内心里还记着小兰氏之前的话,想着用兰灵儿在之后与李式微个下马威,如今白氏问了,她便道:“我也是寻思着若我们一回来便将灵儿给送回兰家,岂不正是与凤阳长公主并郡主说明我们心虚了不是?”
“当然灵儿也是要送回去的,我只是想着等一等罢。”
“母亲糊涂。”与谢夫人做婆媳这么多年,白氏哪里能不知道谢夫人的想法,只是眼下却并不点明,“似殿下这等身居高位多年的,最是独断专行,便是她认准了的事情,分管你做没做,那都是做了,就如眼下三弟与兰灵儿这事,与殿下和郡主的眼中,对三弟总是存疑的,而母亲与三弟需要做的,便是表这么一个态,那便是无论在谢家和三弟眼中,郡主是顶顶重要的。”
“毕竟,郡主小姑娘家的,能一时感情用事,为了三弟要死要活的,可殿下却并非那样。”
“殿下那样身居高位的人物,虽然看重郡主,也乐得放纵郡主,但那也有一个前提,便是一切都是她老人家可以掌控的,譬如谢家,便得在殿下能掌控的范围内。”
白氏何尝不晓得小兰氏的心思,小兰氏心心念念的是不想再有一个凌驾于她之上的三少夫人,可白氏不同。
白氏自诩自己与沈国公府亲近,与李式微也亲近,更加了解李式微虽然身份高贵,却是个好唬弄的,因此乐得见谢思贤娶郡主。
更乐得见小兰氏吃瘪。
谢夫人听了白氏一番话,便越发的懊悔了起来。
白氏又道:“况且母亲想要三弟娶郡主,为的无非是能让我们谢家多一个庇佑,可这一切的前提,也是郡主能进我谢家的门。”
言外之意即是人家郡主人都还没进你谢家的门呢,你倒是想着提前给人家立下个下马威了?
不过白氏没明说罢了。
谢夫人当即便觉得羞愧,都怪小兰氏,竟是没的出瞎主意。
谢夫人便道:“那眼下该怎么办,若不然我今日便让人将兰灵儿给送回去。”
“这样是最好的。”白氏就道,“之前的时候夫君不是得了皇后娘娘赏赐的一些绸缎料子,皆是上好的,我平日里也不大用得到,因此就分了些给七妹妹,不妨就借着七妹妹的名头邀请郡主来鉴赏,至于郡主来不来,我也没太大的把握。”
谢夫人忙应了,就道:“无论结果怎样,能试探试探郡主如今的心思到底是什么也是好的。”
待到谢夫人走后,白氏就与沈国公府递了帖子到凤阳长公主跟前,长公主如今对谢家一干人等厌恶的很,可到底还是看在了平北将军的面上,准许白氏过来。
于是贰日一早,白氏略作收拾便去了沈国公府,先行见了凤阳长公主。
彼时李式微正陪着凤阳长公主用膳,因说到沈萧寒的婚事,凤阳长公主便颇有些愁眉不展,就令白氏在外头多等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