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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那叫花子也不知道那人姓甚名谁,但却知道那位是清远伯府的,他曾经在枣树胡同那片混过,见过那人好几次,因此知道那人是清远伯府的。”
朱禄说完,就发现沈四公子的脸色如同结冰的玉带河,只是看上一眼,就是透心凉。
朱禄的心没有飞扬起来,相反,沉到了谷底。
他怎么忘了,华大小姐不就是清远伯府的三姑娘吗?
哎呀呀,四小爷和华大小姐之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过往
朱禄干笑两声:“呵呵,我就是来跟你说一声,二百两银子呢。”
一条线索二百两银子。
“哪家茶馆,清远伯府的那个人长得什么样?”沈逍冷冷地问道。
“永明街上的丁记茶馆,清远伯府的人二十上下,眉清目秀,对了,他今天穿得很朴素,那是那叫花子以前见到他时,他是穿着绸缎直裰的,要么是清远伯府的老爷,要么就是幕僚先生。”朱禄说道,好在他猜到四小爷会问这些,所以他一早就详细问过那个叫花子了。
“你去找菠菜,让她到帐上支给你。”风里飘来两句话,沈逍已经掉头走了。
朱禄怔了怔,真的要给那叫花子二百两银子?
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四小爷知不知道,二百两银子足够寻常人家吃用十几年的。
算了,四小爷肯定不知道。
华静瑶没想到沈逍这么快就回来了,她正要开口,沈逍便说道:“其中一名杀手,可能和清远伯府有关系。”
令沈逍意外的是,华大小姐并没有吃惊,她问道:“确定吗?”
“确定,那名叫花子以前就在枣树胡同那一带,见过这人很多次。你回想一下,清远伯府有没有一位二十岁左右的人,长相清秀,叫花子以前见到他时,他穿绸缎直裰”沈逍把从朱禄那里听来的事复述了一遍。
二十左右,眉清目秀,穿绸缎华静瑶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个人来。
会是他吗?
清远伯府里应该不是只有一个这样的人,她听说大伯父的幕僚里也有年轻人,还有大堂兄,今年十八岁,那也是二十左右。
“华四老爷、华大少爷,还有清远伯的幕僚,他们三人全都符合条件。”华静瑶平静地说出了这三个人。
沈逍心里掠过一丝疑惑,华大小姐说的是“华四老爷和华大少爷”,她是这样称呼自己的四叔父和大堂兄的?还有她称呼华大老爷为清远伯,而不是大伯父。
但是这丝疑惑刚刚浮起,沈逍便又隐隐觉得自己知道个中原因,是什么原因呢?他却又想不起来,可却又觉得华大小姐就是应该这样称呼,她做得很对。
“丁记茶馆的伙计或许认识这个人,我让人去打听打听。”沈逍说道。
华静瑶想了想,道:“那我让叶行再多画几幅肖像吧。”
这是要给华四老爷、华大少爷和清远伯的那个幕僚各画一幅了?
沈逍有点羡慕了,华大小姐手下的人个个都很出色,就连这个画师,也分等闲之辈。
看看自家那平安喜乐,不能见光的朱禄,对了,还有整日觉得自己病得快死了的吴常
只有赫苗是个正常人,却已经去世了。
华静瑶看了看沈逍,问道:“你是留在这里等着看全先生的画像呢,还是去忙你的事?”
这是要下逐客令了吗?
沈逍有些说不出口,可还是说了:“我没有地方可去。”
华静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沈四公子没有地方可去?
他们家的国公府不够大不够阔吗?
京城里好玩的地方不够多吗?
他无处可去,所以就天天来她这里报到?
不过好像也就是最近这两三天,他才来得比较勤,这是因为案子的事。
所以说来说去,并非是沈四公子真的无处可去,而是这案子没有进展,他又没有人可以商量,所以便来书铺里找她了。
对,就是这个原因,若是大皇子和秦崴没被皇帝派去做别的事,这会儿沈逍就去找他们了。
想到这里,华大小姐心里忽然变得空落落的。
并不是沈四公子真的想来找她,只是他没有其他人可以商议案子而已。
对,而已。
华大小姐的好心情全都没有了,她懒洋洋地对沈逍说道:“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事,我要先走了。”
主人要走了,客人难道还能死赖在这里吗?
“我没有事,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沈四公子想都没想,便冲口而出。
华大小姐:
片刻之后,华大小姐走进了顺天府衙门后面的那家早点铺子。
沈四公子几乎是从进了这条后巷,就屏住了呼吸,他强忍着才没有像往常那样用帕子捂住鼻子。
两个人坐下后,华静瑶问沈逍:“想吃什么,我请。”
沈逍原本想说这里到处都是一股子难闻的油脂味道,可是见华大小姐像是真的想吃东西的样子,便没有说出口,只道:“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华静瑶给每人各要一碗馄饨,外加两个茶叶蛋。
热气腾腾的馄饨端上来时,沈逍依然不想吃,可是看到华大小姐用汤匙舀起一颗馄饨送进嘴里时,他忽然就有了食欲。
他学着华大小姐的样子,也舀起一颗馄饨,咬了一口,好像并不难吃,至少可以下咽。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默默地吃着馄饨。
这时,门外的史乙走了进来,低声说道:“曾氏来了。”
沈逍闻言,放下手中汤匙,看向从外面走进来的中年女子。
他看不出来,这个曾氏是假扮的,还是本人。
曾氏步履沉重,但是从衣袖里传来的那若隐若现的铃声,还是让华静瑶立刻认出,这就是李补儿。
李补儿在另一张桌子旁坐下,她坐的时候侧着身子,一张不大的凳子只坐了一半,果然是官奴啊,就连在小摊子上坐下吃饭也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曾大娘,你来了,今天来得早啊。”老板和她打着招呼,显然是认识的。
李补儿道:“天太冷,趁着这会儿街上清静,来你这里暖和暖和,能给我一碗热水吗?”
“有热汤,你要吗,馄饨汤,不要你钱。”老板说道。
“那敢情好,谢谢您啦。”李补儿欠起身子,不住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