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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五十九年冬。
永琰沉沉思绪像是被裹挟的冬风冰封了似的,整个人看着冷的不敢靠近。
大概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忘掉了,瑚筝
越是想起惨死的瑚筝,永琰越发在心里对和珅恨之又恨。
才从王府外抬着沉重的步子进来,就看见赛冲阿正在宁祥殿门口等候。
“王爷。”赛冲阿喊了一句,但永琰似乎没反应。
赛冲阿跟在永琰身后,语气轻轻却让人扎心的说道:“爷,臣查过了,出卖瑚筝姑娘的旧识这王府里的人!”
嗬
猛地回头,赛冲阿就看见眼中充血似是一头猛兽疯魔的永琰,几乎是从喉间颤出来的话:“谁?”
赛冲阿惶恐垂手,复又跪下,“卑职无能,查不出具体是谁,不过”
“不过什么?”
“听打探消息的人,似乎是王爷这府里的某一位女眷。这是那女眷不慎遗落的手帕。”
这是一张素锦手帕,王府里的各苑主子都有一份,并不是紧俏材质。
永琰胸中难忍,痛苦的闭上眼睛。心里不断的问:到底是谁
晚间,站在通往内眷的长廊上,真的有一种遗世而独立的孤独感。
永康看着这一条长廊,怎么与看越觉得像是一条噬人的毒蛇,它爬漫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不停的撕咬着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这些可都是自己的枕边人,朝夕相处之间竟不知道还有如此蛇蝎之人。
攥着那方手帕,永琰知道自己不能再任由别人摆布了。
“四宝!”
四宝竖着耳朵,赶紧提着胆子上前,“奴才在。”
“给我查,悄悄的查!”永琰吩咐道。
“是!”不敢再有一点怠慢,四宝赶紧去了。
现在他不知该去谁那了,谁都有可能不是吗?
真是可悲,他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了。
随意走着,再一抬头,发现是凝舒苑,永琰不禁自嘲,“还是到这了”
合欢眼尖,出来倒水的时候,看到了永琰,笑着说道:“合欢参见王爷,来看主子吗?”
永琰还没有出声,她就热络的跑回去,喊道:“主子,主子,王爷到了。”
这次也是出奇,璟婳的孕吐反倒不怎么厉害,每日除了精神容易乏之外,甚少有不太舒服的地方。
疏桐扶着她,缓缓打帘走出来,“王爷怎么这会子过来,也没差人通报一声。”
看到永琰穿的衣服之后,璟婳心里不由得心疼,嘴上便软软说道:“夜里深,伺候的人也不知道给王爷加个衣服吗?”
说完,便牵起了永琰的手。
只一刻,永琰便暖入心扉,似乎是才想起来璟婳怀了身孕,赶忙要把手抽出来,“我的手太凉了,别冻着你。”
璟婳反倒不肯松手,看着永琰的脸,轻轻抚了下他皱着的眉,浅浅靠在他的肩膀上,说道:“王爷说过要和臣妾执手,哪儿能王爷一直付出呢,臣妾替王爷解不了忧愁,只能给王爷一个什么时候想来都很温暖的家。”
璟婳用“家”来形容凝舒苑,这是永琰没想到的。
原本冷漠结冰的心也被璟婳的温柔和体贴融化了。
进了屋,永琰看到巧笑嫣嫣的璟婳和一众丫鬟,方才有了些许生机。
“最近身子怎么样?”永琰问道,这是他今日到了凝舒苑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璟婳看着肚子,抚了抚,淡淡道:“挺好的,一切都挺好的。王爷不用挂念臣妾,现在王爷忙,臣妾帮不上什么,不给王爷添麻烦就是最大的功了。”
永琰仿若觉得璟婳和以前不一样了,至于哪里不一样,还真的说不仔细,就是觉得璟婳没有以前那么黏他了,也不似以前那么直戳他的心窝子了,倒是有些像惠苒了。
一想起惠苒,永琰才算了算自己大约几个月真的没有好好去看她了。除了朗娟,惠苒是跟着自己最久的女人,风情绰约但不咄咄逼人,一直以来也是永琰说知心话的人。
越是觉得有点儿亏欠,永琰陪了璟婳一会儿,便推脱说有政务还没处理,便走了。
合欢刚刚把内室收拾好,出来之后却只见主子和疏桐在了,疑问道:“王爷呢?”
正在看书的璟婳眼都没抬一下,“走了。”好像是说的不痛不痒的事情。
“怎么走了呢?”合欢是个急脾气,忍不住嘟囔两句。
“大约是真的有事吧,你去给主子打盆洗脚水吧。”疏桐截了话。
合欢还打算说,想了想也闭了嘴。
出去了之后,疏桐才问:“主子,你怎么没挽留一下王爷?”
璟婳嗤笑了一下,“他看起来有心事,只不过不愿意和我说,如果有别的去处能让他宣泄一下也是好的,何必挽留呢。”
疏桐仔细看了一下,璟婳还真的没有生气,真挚的说道:“主子,您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璟婳放下书,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语气,说道:“若是再一样,他怕是连这个门都不敢迈进了。”
永琰出了凝舒苑,直接去了闻香苑,走着去的。
闻香苑灯点的少,不如凝舒苑亮堂,可两侧的花花草草像是飘带一样,隐隐约约的美极了。
永琰心里不禁暗笑这惠苒还是和以前一样,爱这些花花草草。
进了屋之后,就看见斐然在给惠苒修理指甲,刚刚修剪好,惠苒便伸开白皙修长的手指挡住光,眯起眼睛,看着剪影,有些落落说道:“王爷最喜欢这个颜色了。”
斐然快嘴,“主子,王爷都几个月没来了,您也不说请一下。”
“他有心来这总会来的。”惠苒斜倚着软塌,陶瓷般的肌肤似要发光。
“你这是埋怨本王没有心吗?”永琰斜倚着门框看着惠苒,也是懒懒的语气。
斐然满是惊喜,“奴婢参见王爷。”
而后,就悄悄退出去了。
惠苒媚态尽显,似是置气,伸出手看向永琰。
永琰也不恼,颠儿颠儿的走了过去,捏着惠苒的手指,一个揽怀便把惠苒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鼻息里满是惠苒身上的香气,永琰心里便开始痒了起来。
“王爷的心上放了那么多人,臣妾哪儿敢去请”惠苒手指轻轻划着永琰的胸口,一直向下。
永琰一下捉住了惠苒的手,那种柔弱无骨的感觉这么多年依然没变。
“怨我了”永琰看着惠苒的娇美脸旁,只感叹比“风韵犹存”有过之无不及。
随后,抱起惠苒,走向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