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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悦心车子发动后就带着姜月掉头离开了会所。
路行一半时,杜悦心实在受不了这沉默的气氛,主动打破沉默,“呵呵,今晚菜挺不错的。”
说完就暗自呸了一声,你都没吃几口,杜悦心啊杜悦心,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现在那个会所的一切都必须从你脑子里划去。
姜月静静看着车窗外一闪而逝的夜景,神情不明。
“阿月,你别这样,都怪我,我不该多那句嘴。”
杜悦心看着沉默的姜月,心里有点慌,五年前的姜月,她或许还能摸透她的性子,现在的姜月,她还真吃不透。
她变了许多,就连那被家人宠出来的任性都被磨平了许多,要是五年前的姜月,她有可能直接扯着惠千羽的头发跟她开撕,任性地肆无忌惮,可是,如今的她,沉默了。
难道?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她想,姜月这几年在国外的日子应该不好过吧,她原本就是得过且过、及时行乐的性子,一直活的肆意,活的潇洒,突然有一天到了陌生的环境,说着她不懂的语言,身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也没有那个人……
姜月突然转头看着她,开口道:“悦心,陪我去南湖公园转转吧。”
杜悦心松了一口气,说话就好。
“好。”于是,杜悦心没有直行,拐了弯向公园驶去。
这个公园连接着舞蹈学院的北大门,学生们平时很喜欢来这里约会。
姜月和杜悦心穿着臃肿的羽绒服下了车后,围着湖边慢悠悠地走着。
除了周围的地灯和湖中央的带着灯光的亭子,啥也看不见,是个约会圣地,时不时就能逮住几对野鸳鸯。
行径一半,姜月在旁边供人休息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杜悦心也在她旁边落座。
姜月静静地看着一片漆黑的湖面,说:“你知道吗?悦心,我就是在这里,坐在这张椅子上,和他吵了一架,提了分手。”
杜悦心在她旁边坐下,叹了口气,“月月,你还是忘不了他?”
姜月蓦地红了眼眶,“我不知道。”
黑暗的环境掩饰着她的面容,杜悦心并没看见,但是这句“我不知道”却让她心里一跳,比起“我忘不了”,这句“我不知道”才是内心深处最不想面对的答案吧,可是,她说出来了。
杜悦心一把搂过她,“阿月,不管怎样,我都支持你。”
黑暗的环境,好友的安慰,让她憋了一晚的泪水终于滑落,姜月闷声呜咽,所有人都让她忘了,只有悦心懂她。
只有悦心会让她正视自己的内心,遵循自己的内心。
离开五年又怎么样,她始终不能、也不愿和别人重新开始。
在国外的每一天,她的内心深处总有一块是空荡荡的,直至这一块越来越大,越来越深,直逼的她不得不去面对,所以,她回来了。
那晚,杜悦心陪了她许久。
然而就在她们离开两小时后,椅子上坐了穿着一身黑色行头的人,跟暗黑的环境融为一体。
他拉下头上的卫衣帽子,侧头看着空空如也的另一侧,自从看了那张照片后,几天下来,他做什么都感觉不对劲,辗转发侧,难以入眠,索性开着车满城晃悠,开着开着就开到了这里。
这里除了埋藏在草丛里的地灯,四周一片幽暗,这样的环境,和五年前的那个夜晚一模一样。
那个女人,在这里说了一堆戳他心窝子的话,他现在的脑子里还记得十分清晰,那一句句,在他心上刻了五年,深入骨血,是她离开前对他说的最后的话,他一直提醒自己,奉为圭臬。
——
“我说了我要分手,我要分手,你是聋了吗?”
“为什么?我不同意。”宋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你不同意也不行,这个手我分定了。”
“理由。”
“还需要理由吗?明明圣诞节那天拍的是我们,头一转,你女朋头就换人了,你是觉得我拿不出手,带不出去,还是你觉得我爱你爱的要死,非你不可,一定会故作大方地看着你们做戏,你搂着她的腰承认她是你女朋友时,你怎么没想过我呢?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我既然跟一个公众人物谈恋爱,却矫情地接受不了你们这一行有的没的规则。”
“那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解释,你再等等行吗?”宋望的嗓音里带着生气和焦灼。
“等等?等你们假情侣合约期满?还是等你们假戏真做?就算没有假戏真做,那下一次呢?下下次呢?我永远站在原地等你吗?你在追求我时,答应了什么?宋望,你应该记得吧?”
“记得,但是分手是两个人的事,我们明明相爱,为什么要分手?我都说了我可以解释。”
“你别给我解释,说不定我更不爱听,我不喜欢你总行了吧,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现在我招惹不起,你还是去找你那个假女友吧,说不定假着假着就成真了,你们娱乐圈的不都挺会演戏的吗?”
宋望的怒火蹭蹭往上,那眼神就跟要吃了她一样,“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对,我就是这么看你的,你们这个圈子,出来的都是人精,我玩不起行了吧,你明明是我男朋友,头一转就搂着别的女人在演戏,你是不是觉得我傻啊,我告诉你,你傻我不傻,我要跟你分……唔唔……你放开我……唔……”
宋望一把拉扯过她,把她死死按在怀里,一手放在脑后,一手扣住她的细腰,让她一丝一毫也动弹不得。
所有的怒气与焦灼都被他发泄在这个强吻里,他的双唇紧紧贴着她柔软的唇瓣,
她无论如何也推不开他,泪水渐渐模糊了她的双眸,从眼睑滑落面颊,直至两人黏在一起的嘴角,宋望尝到一丝泪水的咸味,身形一僵,她哭了?下意识就放开了她。
“呜呜呜……你混蛋,禽兽……呜呜呜流氓……呜呜呜,你放了我吧,我后悔了,后悔答应你了。”
后来,也不知道她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里说了什么,宋望一句也没听清楚,
只感觉周围的空气里都是那“后悔”两个字,简直就是诛心那,一击即中。
胸口那处,钝钝的痛,密密的疼,他从来也不知道,一个人能对他影响那么深,那么远。
如今,五年过去了,她毫无预兆地回来了,回的猝不及防。
五年,近两千个日夜,每一天,他都在等,每一夜,他都在熬,如今心里那片枯井似是突然触到了水源般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