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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白珞是沐云天宫请来的客人,但似乎萧明镜并没有立刻找她的意思,只是将她与谢谨言、谢瞻宁兄弟留在凌云峰,仿佛她也是来参加萧明镜生辰的。
白珞也不着急,独自坐在屋檐上看着远处的晚霞。琅琊不似蜀中。蜀中多山多水,就是站在山顶也能看见周围绵延的山脉,一座又一座的山峰。琅琊地势平坦,高山也不多,沂山就是这里最高山脉。在凌云峰上,只能看到沐云天宫主峰。
坐在屋顶上,身下就是绵延的云海。晚霞泛着粉紫色,像一层薄纱覆盖在云海之上。绵软的云朵泛着淡淡的粉色,在白珞的脚下缓缓飘过。
白珞半躺半卧在屋檐上,手里拿着一个白瓷酒壶。沐云天宫备的酒都是这样的,装在精致的酒壶里,配上两个杯子。白珞嫌杯子小,不过瘾,就着酒壶的壶嘴饮酒。她手高高扬起,酒从酒壶中倒出,沿着一根清晰的线条落进白珞的嘴里。
西厢房的门被缓缓推开。宗烨换上了饕餮暗纹的黑衣从屋里走了出来。他抬头看着白珞,觉得白珞坐在屋顶上喝酒的样子就像一只猫在懒懒地舔着自己的爪子。
白珞垂下目光,见宗烨走了出来,她挑起嘴角笑了笑:“小徒儿睡醒了?”
陆玉宝的金创药药效十分好,两个时辰就能让伤口愈合,但为了让药效发挥到极致,陆玉宝在药里掺了曼陀罗花粉,会让人睡一觉。
宗烨看着白珞轻佻的模样,垂下了眼眸看不出情绪:“师尊。”
白珞托腮看着宗烨看了半晌,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笑得有些促狭:“小徒儿,你喝过酒没有?”
宗烨眉头微微蹙了蹙。
白珞从屋顶上轻轻落了下来,将酒壶递到宗烨面前:“小徒儿,来喝一口?”
宗烨嘴角抿了抿,蹙眉道:“戒酒。”
“戒酒?”白珞笑嘻嘻地看着宗烨:“你既拜了我为师就算是还俗了,戒什么酒?”
宗烨脸色一僵,转身就要走。
白珞手指勾了勾,蓦地一股劲风平地而起挡住了宗烨的去路。宗烨被这股风拦住,竟然半步迈不出。
白珞迎着风信步走道宗烨身旁:“小徒儿,武功还没学就想走,亏不亏?”
宗烨别过脸去。
白珞抬了抬下巴:“你想学功夫,你就先学学如何闯出我这风阵。”
白珞手腕一翻,风沙将地上的树叶卷起,破碎的花瓣也被卷在风中。白珞身型一轻翩然飞起,轻飘飘地又落回方才饮酒的屋顶上,将宗烨一个人留在风眼里。
白珞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宗烨:“小徒儿你可要小心些,这些树叶花瓣卷在风里就和刀刃一样锋利。”
宗烨冷冷地看了看四周,花瓣与树叶密密麻麻地卷在风里。他将手伸进风里,手指蓦地一痛。他将手收回来,指尖已经被划了一道口子。那花瓣甚是锋利,划过手指甚至没有立刻见血,宗烨将手收回来后血才从指尖落下。
风并不伤人,伤人的是风中这些树叶和花瓣。宗烨四处看了看,这风阵竟是一处可供人通过的缝隙都没有。
白珞也不急,站在房顶上低头冷冷地看着宗烨。
宗烨就像是个被困在陷阱里的小兽,无助但倔强,他试了几次手臂被割了好几条伤口,但他仍然没有向白珞求饶。
宗烨抬头看了看,若是要出风阵,只能从最上面出去,但他一点灵力也没有,既不会御剑,也不会运气。
风阵里的树叶花瓣打着旋儿地往上飞,不知道白珞摧毁了多少株花树,花瓣和树叶源源不断地被卷进风阵,风阵外已是落了一地的残碎花瓣。
宗烨看着风阵,盯着阵里那根较长的树枝咬了咬牙。
在树枝经过他身旁时,宗烨伸出手一把拽住树枝,整个人瞬间被强大的风力卷进风里向上飞去。
站在屋顶的白珞绀碧色的瞳孔骤缩。只见白珞手上金光闪过,虎魄劈手飞出卷住宗烨的脚踝强行将宗烨拉回了风眼里。
白珞白衣翻飞随着虎魄一同落入风阵之中。
宗烨落回风眼之中才敢把自己的眼睛睁开。他看见白珞冷冷地立在自己面前,正欲皱眉。白珞却蓦地抬起了他的手腕。
白珞伸手穿过宗烨的五指之间,与他十指紧扣。宗烨指间的热度传来,惹得他心头一颤。
蓦地,白珞带着宗烨的手往风阵里一伸,两根手指夹出一片树叶,随即两个手指稍稍用力,对准风阵里的花瓣树叶打了出去。
树叶打进风阵,忽然之间就让风阵中的树叶花瓣乱了方向,树叶花瓣相互对撞,在风阵里碎成一片粉末。
风阵也因此有了一个空隙。白珞毫不犹豫地反手钳住宗烨的手腕微一用力,将宗烨整个人从风阵中丢了出去。
宗烨摔在地上,方才身上被割裂的伤口已经开始渗出血来。密密麻麻的疼痛瞬间爬遍了宗烨的所有神经。
白珞自风阵中信步走出,漫天的花瓣自她背后缓缓落下,似落了场花雨。
宗烨咬着牙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脸上被树叶割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流到下颚。他比白珞矮了半个头,有些倔强地抬眼看着白珞,漆黑的瞳孔里满是不服气。
白珞居高临下地看着宗烨:“你方才想借着风,从风阵出来?”
宗烨那张俊俏的脸上看不出半分情绪。
白珞冷冷一笑:“你可知那样即便你能出来,可能命也没了。”
白珞微低了低头,直视着宗烨漆黑的瞳孔,一字一句地说道:“形同凌迟。”
宗烨淡道:“你只说了让我闯出风阵不是吗?”
白珞愣了愣,这个小秃驴还是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啊。白珞讥讽一笑:“你若是看得这么淡,又何必跑来沐云天宫求个明白?”
宗烨目光闪烁了一下,躲开了白珞审视的眼光。
白珞轻笑道:“小秃驴,念了那么久的经也没学会六根清净,你这佛白念了。”
宗烨垂目不说话,但脸上的神情却是动了一动。
“白燃犀!”陆玉宝气急败坏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
他一进门就看到原本郁郁葱葱的花园被白珞拆了个干净,还有那个站在满地花瓣中浑身血淋淋的宗烨,心脏一阵绞痛。
他才走了这么一会儿啊!
他走到宗烨面前看了看,惊声叫道:“白燃犀,这孩子伤才好啊!”
白珞圆圆的眼睛在宗烨身上扫了一眼,懒洋洋地说道:“大不了就再睡两个时辰呗。”
陆玉宝一阵窒息。他的金创药很贵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