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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叶冥引了水来灭了妘彤的天火,但四大世家的弟子仍然伤了不少。
陆玉宝与元苍术在通天塔前为众人治疗。谢柏年去渡口与陆言歌汇合。
陆言歌与吴三娘、断一刀已经拿下了渡口。谢柏年此去不过是主持大局尽快重开渡口通商而已。
谢瞻宁与苏朗等人带着没有受伤的弟子搜查沐云天宫,寻找藏匿在沐云天宫各处的鬼面银羽卫,顺便看看还有没有沐云天宫的弟子生还。
谢谨言不知为何,就是黏在薛惑身边。白珞只好将谢谨言带上同上通天塔。
白珞、宗烨、薛惑、叶冥、萧明镜、元玉竹与谢谨言七人一同往通天塔走去。
通天塔原本是一座琉璃碧瓦九层塔,如今被巫月姬的焰火烧过,又被叶冥的大水冲过一遭。原本的琉璃碧瓦都失了颜色。
鎏金的大门前金环落在地上,石阶也碎成了数块,缝隙之中被水冲过看起来湿哒哒脏兮兮的。
白珞踩在脏兮兮的石阶之上神色沉入深潭。“叶冥,巫月姬的火灵流你怎么看?”
叶冥淡道:“的确与妘彤的有几分相似,但如果她真的是妘彤的话,我引来的那些东海之水未必能浇灭。”
白珞微微点了点头。
如果真是妘彤,自己三成灵力释放出的金灵流应当挡不住妘彤全力一击。
四方神中因为白珞掌三界杀伐,所以力量在其他三者之上。而妘彤引渡魂灵,有较逊于薛惑与叶冥。但总的来说也比巫月姬展现出的实力强。
可巫月姬的火灵流中透出的气息与妘彤的一模一样。
白珞满腹狐疑。薛惑轻轻推来鎏金的大门:“有什么疑问先搜一搜巫月姬的住处不就明白了?”
鎏金的大门中忽然一道红光闪过,白珞一惊:“小心!”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白珞身体一轻,急坠而下。
宗烨伸出手来拽住白珞,也同样地落了下去。
好一阵天旋地转,只听“嘭”的一声巨响,白珞撞进一片绵软。
白珞抬起头来见自己正躺在宗烨的怀里。
在落地的一瞬间宗烨将白珞拉入自己怀中,用后背撞上了这坚硬的地面。
宗烨似是昏厥了过去,双目紧闭。白珞探了探宗烨的鼻息,还好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晕了过去。
白珞眼睛适应了黑暗,抬头看了看周遭的环境,发现自己身处牢笼之中。玄铁筑的牢笼看上去坚固异常,栅栏上还沾着血污,这个牢笼已不知是用过多少年了。空中隐隐有厉鬼的哭嚎传来。在白珞头顶只有一个一尺见方的天窗能透出些光来。
牢笼不大,没有看见薛惑与叶冥。
白珞顿时十分懊恼。巫月姬那样心狠手辣的人,早该猜到她有后招的。
也不知叶冥、萧明镜、元玉竹和谢谨言有没有一同掉进这个结界里面来。但门是薛惑开的,他应该比自己更早一点落进来才对。
白珞轻轻晃了晃宗烨,宗烨还在昏迷之中毫无知觉。
现在情况不明,结界中什么都可能发生,还是只能等宗烨醒来再做打算。
白珞从一旁拿来一些干草铺在地上,将宗烨的脖颈抬起,让他能睡在干草上。白珞抬起宗烨的上半身忽然发现宗烨极沉,自己竟然没有支撑住,宗烨摔在干草上发出一声闷哼。
白珞皱眉看着自己的双手。
不对,不是宗烨变沉了,而是自己的力气忽然变小了!
白珞尝试着行经走脉让金灵流在自己手心聚拢,但掌心之间竟然一点金灵流都没有!
白珞绀碧色的瞳孔一凛,轻声道:“虎魄。”
果然白珞掌心一点动静都没有。
白珞缓缓站起伸出手搭在黑色的玄铁栏杆上,冰冷的触觉甚至已经刺痛了白珞的指尖。
显而易见,白珞身上的灵力被这个幻境完完全全的压制了。
牢笼外是一道石壁。石壁上用骷髅头做灯,燃着昏暗的灯光。地板上纵横着许多沟壑,不是原本石砖地缝,而是常年累月铁器拖过地面留下的痕迹。还能看见石板砖上清晰可见的指甲挖出的十指印,和十指印旁留下的腐肉碎屑。
一股腐臭潮湿的味道从通道中传来。那种腐味不是一块烂肉或者死老鼠扔在角落里腐烂化脓而发出的恶臭。这是腐肉的碎屑,干涸的鲜血浸入石砖。石砖里又长出了青苔。新的腐肉和黑血又再次从青苔浸入石砖。这样反反复复腌渍,在地缝之中常年累月堆积出的味道。
是魔族特有的味道。
是曾经白珞熟悉的,数万阴兵被虎魄碎魂,北阴酆都大帝被取下双目时散发出的问道。
从地上的痕迹开来,这地牢的通道应当很长,类似这样的牢笼不知还有多少个。
“哐啷啷、哐啷啷”铁索拖过地上的声音由远及近。
两个人拖着一个拴着铁链的人缓缓走了过来。
两个狱卒穿着黑袍,脖颈上的北阴火煞印记隐隐发着光。被他们拖在身后带着脚镣的人衣襟微敞胸腔被开了口,皮肉挂在肋骨之上。
那人奄奄一息,双臂被两个狱卒拉扯着,背脊磨在地上,双脚无力地瘫软这,脚下的镣铐重得似乎要将脚踝撕裂。
地上被拖出一条深深的血痕。
果然是魔族!
白珞站在牢笼之中冷冷的看着三个人从自己面前走过。
不仅是那两个狱卒,就连被狱卒拖在地上的人脖颈上也有一个清晰的北阴火煞。
三个人走得极缓。两个狱卒表情麻木,似乎恨不能让那个囚犯的血再多流一些,似乎鲜血的腥味便能暂时掩盖那弥漫在空气中的腐臭味。
三个人一寸一寸从白珞面前挪过。
白珞一袭白衣站在漆黑肮脏的牢笼里,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
两个狱卒并未回头看白珞,这牢笼里不论关的是谁对他们来说都是一块将死的肉而已。
那个带着镣铐的人在经过白珞的时候蓦地睁开了双眼。原本奄奄一息的人眼中却泛起了精光。
那人看着白珞“嗤嗤”笑了起来,花白蓬乱的头发随着都抖动似乎要从头上抖落下虱子来。他看着白珞,腥红的舌头伸出舔了舔干裂、脏污的嘴唇,声音嘶哑却又愉悦地说道:“又有新鲜肉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