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朱雀翎羽 · “五十年前女娲庙”(第1/2页)魔尊是我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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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沉闷地从空中划过,在黑漆漆的云层中穿过。雨点自空中落下,冲刷在黑晶玉的瓦片。那黑晶玉的瓦片下,一道金光闪过。

    力道偏了,红莲残月刀没有斩断面前的那株老树,反而斩碎了一旁的乌木梁。宗烨右手握着红莲残月刀微微发着抖。“哐当”一声红莲残月刀落在地,宗烨滑坐在地。

    司徒戮缓缓走了过来“圣尊,您右手还未痊愈。不可再伤着。”

    宗烨淡淡一笑“不是还未痊愈,是已经废了。”宗烨抬起右手,将手腕的绷带系紧“用左手还不能发挥出最大的灵力。”

    司徒戮斟酌了一下轻声说道“圣尊,二圣尊将您的仙躯送过来了。”

    宗烨微微蹙了蹙眉“你是说郁垒?”

    司徒戮赶紧低下头。宗烨淡淡一笑“神荼是想提醒我,我只不过是郁垒一缕魂魄所化?”

    宗烨淡道“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司徒戮抬头看了看天色,厚厚的云层中似有大雨将落。司徒戮欲言又止地看着宗烨,轻声说道“您不只是圣尊的一缕魂魄,您是他的所有期望。”

    宗烨一怔,回过头去司徒戮已经退了下去。大雨从空中倾盆而下,雨水顺着宗烨的墨发沿着棱角分明的脸颊落在锁骨之。

    他的期望?郁垒的期望?

    他曾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小无相里跟着师父晨修,下山化缘。他曾跟着白珞走进忘归馆,在结了冰的湖面化解煞气,在风清亭里与白珞饮酒。这些都是属于宗烨的记忆,不是郁垒的。

    郁垒的记忆逐渐在他身体里苏醒。原以为弄清自己的身世,得到答案,便会像是破损的画找到了最后一块碎片,能拼出那画的原貌,但没想到自己仅仅是一块碎片,而画究竟是何样子,他已经不在乎了。

    宗烨摊开手雨点急急打在他的掌心。这个掌心曾经的确盛放过白珞的金灵珠。

    五十年余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雨夜。未明宫的烨刹殿里郁垒从曼陀罗华泉中醒来。

    自魔界五方平定,他就再也不愿意管魔族之事。数千年前,他与神荼只不过是人间的一对平凡的双生子而已。可那一年,神荼病了。他不想让神荼死,便签下这契约入魔。

    年幼无知终于成了郁垒毕生的悔恨。更可悲的是,普通人的一生有结束的那一天,而魔族的一生却无限漫长。他只能在看不见尽头的一生中后悔当初没有选择坦然赴死。

    他与神荼二人,一人站在人前,另一人躲在人后。这样一来变让人探不清他们的实力,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能站在未明宫的顶端,成为魔族圣尊,让魔界五方臣服。

    整个魔界,除了司徒戮,没有人知道圣尊其实有两个人。

    整整数千年的时间里,郁垒都将自己的名字在魔族的每一个角落抹去。藏的时间久了,便忘了自己是谁。

    忘记的人,不仅仅是郁垒,还有神荼。

    魔界再也装不下他的野心。

    三百年前,当郁垒第一次见神荼满身是血的回到魔界,就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控制。那一次神荼伤重,在魔界修养百年。郁垒趁机将魔界封印。

    原以为一切可以就此平息,却没想到六十余年前,神荼潜入烨刹殿取走郁垒鲜血破了封印再次出了魔界,且再未归来。

    郁垒只能出魔界寻找神荼。

    当女娲庙空的天雷贯穿寺庙的穹顶,劈碎女娲庙的青铜神像,照亮那漆黑的寺庙的时候,郁垒正站在瓢泼的大雨里,隐在女娲庙的一棵树下。

    难闻的诛仙草的气息,即便在大雨之中也从女娲庙中飘了过来。那道闪电除了照亮了的寺庙,也照亮了寺庙中人的人。

    白珞穿着月白衣袍,胸口处扎着一柄匕首。

    匕首的另一端握在神荼的掌心。

    白珞抬起头冷冷看着神荼不屑地笑道“就这点手段?”

    当白珞抬起头时,郁垒才看清白珞的样貌。绀碧色的双眸,冷漠的薄唇,顿时让郁垒动弹不得。

    原来是她?这双眼睛郁垒看过一眼,便数千年都未曾忘记。

    白珞伸出手,用带着血的手握紧神荼的手腕,一用力,就着神荼的手将刀尖从自己心脏中拔了出来。白珞冷冷看着神荼“诛仙草是谁给你的?你若老实说了,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神荼武艺不如郁垒,面对白珞这样的神尊,更是无力对抗。郁垒正欲闯进女娲庙中,却见另一边的林子深处一袭红衣一闪而过。

    白珞站在女娲庙中,胸口虽然看去只有一个暗红色的窟窿,但实际鲜血早已在地积了一滩。

    白珞逼近一步。神荼下意识地将弑魂剑握在掌心,可持剑的手还未抬起,便被白珞一脚踹了出去。神荼狼狈地摔在一地的雨水之中。大雨从女娲庙穹顶的窟窿中落下,将女娲庙地血迹冲刷到了庙前的老树林里。

    白珞墨发被雨水浸湿,雨滴混着鲜血从发梢落了下来。她绀碧色的瞳孔一瞬不瞬地看着神荼“说,诛仙草是哪里来的?妘烟离又在哪?”

    话音刚落郁垒只见林中那红色的身影晃了晃,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冲着女娲庙席卷了过去。

    郁垒心道不好,从老树林中一跃而出,长长的黑色衣袍一拂挡下朱雀炽焰。郁垒立于火光之前,松松垮垮地黑色衣袍自肩头滑落。郁垒将滑落的衣衫轻轻合拢,右手藏在衣袍里。他的右手手腕被朱雀赤焰灼伤,虽然没伤及性命,但那炽焰之力还是沿着血脉传入五脏六腑,那滋味并不好受。

    火光淡去,老树林里妘彤一袭红衣愕然地看着郁垒。郁垒也看清了妘彤,他轻轻蹙了蹙眉头“是你?”

    女娲庙中诛仙草气息太过浓烈,妘彤不敢靠近,只能站在密林之中惊愕地看着郁垒与神荼那一模一样的脸。若不是神荼此时就站在郁垒身后,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件事。她与神荼相识数千年,却从不知道神荼是双生子!而显然,郁垒见过她。

    妘彤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一步,郁垒却已冷漠地转过身走向了神荼。郁垒身还带着酒气,就连衣衫也穿得随-->>

    意。

    神荼诧异地看着郁垒问道“你怎么来了?”

    郁垒皱眉看着神荼“我若不来,你还想闹出什么事?让开!”

    神荼恼怒地看着郁垒“你知不知道她是谁?她是监武神君!杀了她,以后三界都可听命于我们!”

    “滚!”郁垒大怒,一挥衣袖将神荼推了出去。

    神荼后退数步,白珞却双膝一软整个人摔了下来。郁垒赶紧接住白珞,扶着她半坐在地。郁垒垂下鸦翅般的睫羽,看见扎在白珞心口的那柄匕首顿时怒火中烧。

    在郁垒挡下朱雀炽焰的一瞬,神荼已经将那抹了诛仙草的匕首再次刺入白珞的心脏。那匕首是个机巧玩意儿,曾是个刑具,放血剖心最适合不过。这匕首还有另一个功用。匕首手柄处有一个机关可存放毒药,或者让人保持清醒的药物。

    在刑讯时,这柄匕首里只要装让人清醒的药物便可让受刑的人保持清醒,一分不少地感受到刑讯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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