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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吸了口气。
这天池畔原本是这昆仑最奢华的地方,风千洐好大喜功,极好面子。当初风千洐还是伏羲帝君的时候,能入得这天池畔便是莫大的荣耀。
可是他不喜欢,己君澜也不喜欢,二人总是去天池畔待半柱香的时间,就从宴席偷偷溜走,去天池里找海童玩去。
海童是马首龙身的瑞兽,额生一角,通体透白。若海童沉在水里,那便是无色无形,只有海童想出现时才会在水面化出真身,寻常难得一见。
而此时的天池中却有数只海童化出真身,围着一个金丝笼子不停地转着,口中发出哀哀悲鸣。
因那笼中正关着己君澜。
妘彤坐在天池畔,斜倚在软塌,似笑非笑地看着风陌邶:“你倒是一点也不着急?”
风陌邶眉头几不可见的蹙了蹙。
妘彤笑了笑:“也罢,不过只是你未婚妻而已,算不得什么。男人都是薄情寡义的东西。”
在妘彤的下首,还有姜南霜、己伯毅。风千洐与姜濂道已死。伏羲氏的大权便落在风陌邶的手中,而神农氏的大权就落在姜轻寒手中。
只不过姜轻寒常年住在人界,神农天将与姜轻寒并不熟悉,倒是更愿意听命于姜南霜。
如今妘彤把己君澜关起来,便是打在了昆仑的七寸之。风陌邶的未婚妻,姜南霜与己伯毅的独女,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妘彤戏谑一笑:“你们这些人就是太过虚假,我倒是更喜欢魔界之人的性子。这时间哪有什么亲情,哪有什么友情?大难临头了各自飞,有芝麻那么大点的利益都会闹到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那些装给外人看的东西你们何时能放下?”
姜南霜忍住恼怒,不去看妘彤,但面的鄙夷之色却还是落到了妘彤眼里。
妘彤斜昵着姜南霜问道:“怎么?祝融夫人你觉得本尊说得不对?”妘彤也不等姜南霜回答,理了理自己衣衫继续说道:“为了能在天印开启之后分得一杯羹,你的亲哥哥不也亲手把你打伤?还有风千洐,姜濂道,这两人都把自己的儿子扔在昆仑墟里。哪讲过半分亲情?本尊杀了他二人,你们当谢我才是。”
姜轻寒走到风陌邶身旁坐下,将食盒放在自己身侧。
妘彤看着姜轻寒走了回来,讥讽一笑:“回来了?”
“嗯。”姜轻寒低低应了一声。立时便有一个鬼面银羽卫端了一碗药来。那药碗里盛的药黑漆漆的,散着一股腥味。姜轻寒端起药来,眉头都没皱便喝了下去,顿时腥臭的药汁,顺着喉头直落进胃里,烧得喉头与五脏六腑都在生疼。
妘彤轻轻一笑:“神农少主医术了得。这药当然得多喝一些。”
姜轻寒腹中绞痛,似要肝肠寸断,冷汗一滴一滴从额头落了下来。但他仍然神情淡淡的,强撑着像没事一样。
姜南霜投来关切的目光,他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妘彤殷红的衣袖轻轻拂过案几,玉白的手指在案几敲了敲:“姜轻寒,为了去戒律院送饭,昨日你办了女装跳舞,那身姿当真是美极了,连本尊都忍不住倾心。这昆仑着实无聊得紧,今日不如你再扮?”
姜轻寒蓦地抬起头怒瞪着妘彤。
妘彤轻轻挑了挑眉毛:“怎么不肯?你不肯也没关系,我让薛恨晚来扮便是。反正他时常出入烟花之地,若是半个小娘子也是驾轻就熟。”
姜轻寒蓦地垂下眼帘,喉结微微动了动轻声道:“我这就去换衣服。”
妘彤这才满意地笑了笑。
姜轻寒手臂撑着案几站了起来。刚才那碗诛仙草的药力还在最强劲的时候,姜轻寒撑着案几的手都在不住地颤抖。
妘彤轻轻一笑:“神农少主若是不愿,也不必勉强。”
姜轻寒忍着腹中剧痛站直了脊背。他冷冷看了妘彤一眼,转身便随着鬼面银羽卫往后殿走去。
忽然之间一阵喧闹,天池畔闯进一人来。
众人皆抬起头向外看去,只见宗烨一袭黑袍裹挟着煞气径直闯了进来。
那煞气强劲,但凡有鬼面银羽卫前来阻拦,都被宗烨一掌拍了出去。
宗烨直直走到妘彤面前,眼神冷冷地看着她。
妘彤有些着恼地看了眼宗烨,抬起头的时候目光落在宗烨脖颈间的吻痕之。再细看去才发现宗烨竟然没有穿着他惯常穿的饕餮暗纹的外袍,而是只着了一件中衣。
妘彤自然知晓这些男女之事,看见宗烨身的痕迹,脸色蓦地难看起来。
宗烨冷冷看着妘彤,伸出手在妘彤面前的案几一压:“你要的东西我拿来了。”
那案几正是两颗星君灵珠!
妘彤一见星君灵珠,顿时有了些喜色。她用染了蔻丹的指甲将星君灵珠拨进自己掌心:“这才两颗星君灵珠,我要的可不止这些。”
宗烨摊开掌心,顿时金光自他手中射出,那光芒几乎要将整个天池笼罩。宗烨淡道:“金灵珠也拿到了。”